现在他们一家子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姬珩若是直接送田地铺子她肯定不能收,就这些东西才是实用且难得的。
因为确实也是需要,季氏便没好推回去:“我府上的一点小事而已,信王殿下和大管事都是日理万机的人,怎好劳您这般费心为着我府上张罗,妇人实在惶恐。”
年十九笑道:“王爷说之前受过府上的大恩,无以为报,这些琐事上他都是举手之劳,也不费什么事的,请夫人不必介怀。”
缓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又道:“实不相瞒,置办产业这块小的还是颇有些经验的,牙行里也颇识得几个朋友,夫人在这方面若有什么不放心或是不确定的,也大可以差遣一声,一般的事……小的都能办。”
这话并非夸口,他堂堂一个王府的大管事,单靠着这个头衔和脸面,能办的事也多了去了。
这话是说得热情又体面的,季氏领情是领情,但也是打从心底里惶恐……
人家这么说是客气,日后就算真有了这方面的问题她还能真没大没小的去叨扰么?
不过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得圆满了,年十九作揖告辞,季氏也只能是再三道谢,亲自将他送到了前院去。
黎渃扒着后面的屏风看了许久,明明是挺无聊的一场寒暄,她却居然还看得津津有味,神采飞扬的。
黎浔拍了拍她脑门:“人都走了,你还看?”
黎渃扯着自己的小辫子回头冲她咧嘴一笑,又挽了她离开,一路上一直心情不错的样子。
姐妹俩回了静水轩,黎渃就直接脱了外面的衣裙倒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滚儿,一面还在唠唠叨叨:“进京之前母亲总是提着耳根子嘱咐我京城里的贵人多,脾气还都大,叫我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得罪人,可是咱们进京之后见了几个,也不难相处啊?秦家姐姐人很好,那位六殿下也蛮好……”
黎浔在外屋点了熏香,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将香炉拿进来摆在了桌上。
很浅的香气,萦绕在香炉上方,袅袅而起。
她坐到床沿上,一边解衣一边笑:“你才出门见过几次人,就这么断言人家好了?”
本也就是随口打趣儿,不想黎渃却立刻有点急了,忙辩解:“什么断言,就是说说嘛……”
黎浔也没往心里去,随手把她往里推:“你睡里边去。”
黎渃自己心虚得很,便抱着被子缩到床榻里边去了。
黎浔在外侧侧身躺下,又掏出袖子里藏着的一个小瓷瓶拔掉瓶塞将瓶子放在了枕边,这才闭上眼。
书云把其他丫鬟也都打发下去休息了,屋子里寂静无声,过了不多一会儿黎渃那里就呼吸平稳睡得很是酣甜了,黎浔于是又掀开被子起身,重新穿戴妥当了。
香炉里的香料她只放了一点,这会儿已经焚完了,她收了小瓷瓶,出门的时候又把香炉塞给了书云,叫她处理,顺便守着黎渃。
这边她自己从后门出去,跟守门的婆子说就去巷子口买一点麦芽糖,不叫人跟,那婆子也本分,就又退回了耳房里打盹儿。
黎浔推门出去,就看见姬珩的马车停在外面。
嗯,她大哥不在家,这位就立刻登堂入室,避嫌也免了,马车直接大大咧咧停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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