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治崎攥紧了拳头,只能保持沉默。
“你总是这样。”聆音淡淡地说:“一旦面对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一旦得不到确切的解决方法,都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但是这样又能改变什么?你自己其实也很清楚吧。”她说:“不是真的没有想要的东西,而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应该拥有这样的想法。”
明明是和平日里一样的声音,但这时候说出来的话却让治崎几乎无力承受。
神作叹了口气,站在他面前。
“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也并非想要嘲笑你。”
她摸了摸治崎的脸颊。
“不管未来怎么样,至少现在的你还是有资格说出这种话的。”
“一切伟大的事业,都是由伟大的梦想开始。”
神作给了他一个拥抱,摸着他的发顶说:“不管以后你会怎么想,但是对现在的你来说,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吧?”
“不管多久都可以,”神作对他说:“只要你愿意。”
鼻腔中充斥着不属于自己的味道,几乎要让治崎有种头昏脑胀的错觉,他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也不喜欢和他人往来。
但这些一旦放在神作聆音身上,他却会觉得怎样都没有关系。
并非出于排斥或厌恶而产生的不适,实际上更像是想要将这种时候持续更长的时间。
“那么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你的。”
治崎能隐约察觉到神作聆音的与众不同,却不会因此而追根问底,在他看来,神作聆音是绝对的正确,所以她所说的话也一定都是正确的。
但在某一天,神作却突然对他说自己要离开了。
“为什么?”
治崎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
“因为我是个残次品。”
神作轻声说了这句话,“我是错误的一方。”
治崎想要否认她。
“错误的并不是你。”
“那难道是博士错了吗?”
神作微微垂下眼睑,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博士也没有错……”
至少在治崎和他们相处的这两年里,他从未见过博士做出任何可以说是“错误”的事情。
他一直都在做对的事。
“那是什么错了呢?”
神作的声音轻轻的,又像是在引导着他说出某个答案一般。
“……是这个社会。”
有问题的并不是他们,而是这个社会。
生存于这个社会里的所有人,都不可避免会被传染疾病。
整个社会都已经病入膏肓了。
长久以来沉寂在治崎心底里的某个念头突然萌生了幼苗。
在这个时候,治崎已经可以确切肯定地告诉神作聆音,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但她却说:“不用告诉我。”
治崎怔怔地看着她。
“如果以后还能见面的话,让我看到那样的场景吧。”
她说。
正是因为这句话,治崎一直都在坚持着当初产生的信念。
为此,他在被东堂组的组长收养之后便一直在计划着这一天的到来,甚至不惜为此让组长陷入了昏迷。
“我在做的,也是正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