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来说是应该拒绝,但聆音这时候却点了头,本以为不会被应允的邀请居然真的成功,太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不是你提出来的吗,这时候惊讶什么。”
聆音说着,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和他出门。
走廊里,远远见到一个迎面走来的黑色身影,熟悉的帽子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谁。
“中也——”
太宰上挑的尾音在走廊回荡,橘发少年额角蹦起青筋,好不容易忍住了揍他一顿的想法,抬起眼视线内触及到另一个人。
“神作。”
是很平静的语气——
也很生疏。
聆音像是没听出他的疏远,笑了笑,“中也是刚出完任务回来吗?”
“嗯。”
“那一定很累了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这种简单的小任务都会累到,中也居然……”
太宰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聆音捂住嘴拖走了。
中也站在走廊上看着他们走远,脸上的表情已经很平静。
聆音没有问太宰为什么总和中也过不去,有些人生来就看不顺眼也很正常,考虑到中也和太宰完全没有半点兼容性,那就随他们去好了。
黄昏的海边没什么人,闻着临海独有的带着咸腥味的风,海面上夕阳的余辉波光粼粼。
“你看到了什么?”
太宰问她。
“我看到了在这平静的海面下,正在蠢蠢欲动的危险生物。”聆音说。
太宰察觉危险的能力就像动物对□□的感知,仿佛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芙兰那边已经给她发来消息,一切处理好,她们可以找时间选择地点集合了。
有些话就算聆音不说,太宰也能察觉到,更何况那天他们的交谈涵盖了太多信息,像太宰这种推理小能手,直觉出错的概率小之又小。
“如果我说……”太宰没有说出来,但聆音已经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不行哦。”
不会因为他而留下来。
当太宰问她是否能殉情,聆音会说可以,但如果太宰问她能不能留下来,聆音只会说不行。
迄今为止,太宰对她说过的最真心的一句话,恐怕正是一开始那句玩笑般的——
“我可以爱你吗?”
虽然那时候,恐怕太宰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
很奇妙的是,那时候聆音没有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我走了,你会怎样呢?”
“啊——”太宰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就不能殉情,只能一个人自杀了,海水好冷的,我一个人跳的话……”
少年没看她,聆音只能看到他形状姣好的睫羽,在阳光折射下泛着漂亮的光泽。
安静了好一会儿。
“那为什么不从海里挣扎起来?”
太宰抬起眼眸,注视着她:“因为没有人来救我啊。”
“所以我只能越沉越深,然后被冰冷的海水杀死。”
聆音抿了抿嘴角,“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自己爬上来。”她说:“既然知道没人救自己,那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只要还有一点点想要活下去的念想,那就应该顺从自己心中的渴望。”
“太宰,你还是有想要的东西吧。”
太宰沉默着,抬起脸看着即将彻底消失的太阳。
“或许吧。”
聆音没有和太宰一起回去,少年站在海边,黑暗逐渐坠落,将少年拥入冰冷黑沉的怀抱。
聆音独自转身离开,回到市中心的港口黑手党总部,她乘上玻璃电梯,随着电梯的缓缓上升,看到远处五彩斑斓的夜景。
首领办公室里森鸥外正在等她,聆音在那里面待了好几个小时,出来时森鸥外已经让人给她准备好了离开的车辆。
没有告别也没有叮嘱,甚至没有彻底说明什么,太宰也能理解聆音想告诉他的任何一句话。
这是世界上除了斑木博士外最了解她的人,是世界上与她最相似的人,也是某一个平行世界中的另一个神作聆音,唯一爱着的人。
芙兰是无可替代的家人,太宰也是聆音生命中无可替代的存在——
即便不是家人、不是朋友、不是恋人,他也是不会被取代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当她在东京喧闹的街头再次见到芙兰,后者抱着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就算明知道她什么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芙兰还是忍不住抽抽搭搭地跟她讲着原希望之峰先未来机关的人有多过分。
根本不知道博士最近才和聆音联系过的芙兰想起了很久之前博士留下的话:“聆音,之前博士是不是说过,有什么事情是要等我们一起去了学园都市才能告诉我?”
“这就是我要和你解释的事情了,”聆音摊摊手,“这一次我们遇到的意外,比以前所有的意外加起来还要恐怖哦。”
人造人少女懵懵懂懂地跟在她身边,“是什么样的意外?”
“是对我来说,不管过了多久都会一直记在心里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动摇完毕,太宰杀青(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