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能想到她有一天真的会离开顾府,独自带着顾容来津州生活呢。
魏含鸢道:“钟掌柜,你拿这一本新的账册来是什么意思,上头的墨迹都未干,未免太敷衍了些!”
说完她将账册往旁边一扔。
顾容凑过去,打开账册看了看。
果然,那账本是簇新的,页脚完全没有磨损的痕迹,这都快到年底了,就算粮米铺半年更换一本账册,手头的账册也不可能这么新。
这可是常会被经手翻看的东西。
顾容又翻开内页,用手摸了下最后一页纸上的墨迹,沾了一手墨痕。
显然,是昨天晚上连夜赶出来的。
钟掌柜陪着笑道:“当家的误会了,先前那本账册不小心被我们店里的伙计用水打湿了,我们怕当家的翻看起来不方便,才连夜让人抄了新的账本,册子确实是新的,但内容做不了假,当家的可以先看看呀!”
这还用得着看吗?
都已经明着做假账了,对着这样一本假账本能看出什么花儿来?
“既然你说账本被水打湿,册子总还在吧?拿来我看看。”魏含鸢淡淡地道。
钟掌柜忙同身后的伙计使了个眼色。
那小伙计很快去了后间,将被水打湿的账册拿出来。
好家伙。
顾容从前做课业的时候,书本也不小心被他用药汁打湿过,甚至这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他从没见过哪本册子里的字会被水泅成这样。
册子沾水最多湿了纸张,墨汁或许会被泅得晕开,但只要及时擦干,最多沾水的那一页遭殃,不可能一整本所有字都糊成一团。
可是顾容拿过那本账册翻了翻,总觉得是有人故意将它浸泡在水里,而且时间还不短。
这就过分了。
账册的书页被泡得粘连在一块儿,像糊了层浆糊,有几页根本翻都翻不开了,强行翻开可能会直接毁坏整本册子。
魏含鸢冷冷地道:“册子都湿成这样,我看不了,你们也看不了,那这新账本又是怎么抄写过来的呢?莫非钟掌柜还能过目不忘不成?”
钟掌柜只是干笑。
显然他有恃无恐。
两方正僵持着,忽然屋外踏进来一个人。
顾容抬头一看,发现是宋潜渊。
他手里拎着一个人的衣领,像是捉小鸡一样把他从外面带进来,一抬手将他丢在了地上:“少爷,夫人,方才小钱子去粮铺后面的粮仓巡视,发现此人鬼鬼祟祟,正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便随手把他带过来了,请少爷和夫人看看。”
顾容仔细看了看,那缩在地上的人用手掩着面部,被袖子遮掩下的脸部还带了片片淤青,像是刚被人揍过。
顾容回头看向宋潜渊。
宋潜渊正垂着眼眸,冷冷盯着那人,脸上表情像是在说:没错,就是我揍的,此人不听话,只好吃我拳头。
很好,这很宋潜渊。
顾容默默收回了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瀚海冰”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