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东西都搬回沉香院,顾容又变得有些忧愁起来。
他们这次虽赢了太子的奖赏,但毕竟胜之不武。
顾容用小弩射中的那一箭是由宋潜渊指点的,太子想必也清楚,否则不会让他们二人明天继续留下。
这样一来,宋潜渊岂非更容易惹得太子注意?
顾容也不知道宋潜渊在想什么,与他这身份,在宫中不是应该更低调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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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顾容趁没人注意,偷偷翻出自己原先写的一些诗和文章,开始找到一本撕一本。
“哎哟!”
元生恰好给顾容送煎好的药进来,看到顾容在干这事,忙过来阻止:“少爷您这气性也太大了,小钱子不是都已经帮您在校场上找回了赢面吗?太子还赏了咱好多东西呢!”
顾容没理他:“这些文章都不要了,反正也写得不好,以后再写过。”
元生有些心疼:“好好的撕它干嘛呀……”
但是他向来是阻止不了顾容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容将那些十四五岁时写的,当初还颇引以为傲的佳作统统撕毁。
不过幸好顾容今天没有哭。
若换做是以前,他一定眼里跟长了金豆子似的,一边撕还一边哭。
没办法,顾容就是这样被娇宠惯了。
让他发泄一下也好,发泄出来就没事了。
元生安静地走到一旁,很有经验地不言不语。
有些本子装订得很厚,顾容力气小,根本撕不动,只能胡乱地一扭,丢到窗外,准备等一会儿再捡。
结果他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低沉悠扬的声音:“花如美人多娇,杨柳似细腰,笛声悠悠含情切,道是此心向君,心悦君兮……哟,这是谁写的情诗?”
顾容听见宋潜渊在外面念,脸瞬间都涨红了,他飞快地奔出来,要抢夺他手里的书册:“……还给我!”
宋潜渊一下伸手,把本子举高。
顾容的个子差他半个脑袋,他这么一举高,自己根本就够不到,他顿时脸涨得更红,生气地道:“宋潜渊!你还给我!”
宋潜渊微一扬眉,道:“少爷忘了,我叫小钱子。”
顾容万分懊恼,当初就不该给宋潜渊起这么可爱易上口的名字,现在叫起来根本就没有威慑力。
“还给我!”顾容眉毛倒竖,“谁让你看我东西了!”
宋潜渊道:“少爷都丢出来了,那便是不要了,由谁捡到,那便归谁,现在小钱子捡到了,很喜欢,那便归小钱子。”
说完他竟是直接把本子塞进了自己的衣襟里。
他将本子塞到那个地方,顾容又不能硬是去取,急得呼呼直喘气。
宋潜渊又道:“少爷此等诗赋文采,小钱子仰慕非常,所以要珍藏。只是小钱子能否向少爷讨教一二,是何人的腰肢似杨柳,又是何人的脸比花娇,少爷是在心悦谁?”
顾容哑口无言,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里去。
那当然是他的黑历史了。
他是因为看了前朝某位诗人写的情诗,才涌现了想要模仿的念头。
可是彼时的他才十四岁,又如何能懂情之一字到底是什么,因而模仿得非常拙劣。
当然他现在也一样不懂。
顾容气哼哼的,有些急红了眼:“我那是比拟,比拟你懂吗?不是何人的脸比花娇,是花似姑娘的脸,柳似姑娘的腰!”
宋潜渊见好就收,敛起眉眼笑道:“原来如此,小钱子受教了。”
顾容的气消了一点,他忽然想起系统的任务,便道:“你明日不要用午膳了,就饿着吧!”
说完“砰”地一声回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