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
说到这里,对方哑口无言。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这不是很明白嘛?”
“快去看看题目呀,这么多考生,万一有疏漏呢?”
“要是真为自家后代着想,公开谈论不合适吧!”
低声讨论自周围响起,当中的中年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紫。
“入咸阳官学,仅懂文法还不够,要学什么算数?”他说:“学了又有什么用处?我家孩子送去读书,不是为了做工匠农活,甚至是做官宦的!”
到最后,士子又多了几分底气。
“再者,即使女童分数高又如何?当女官学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定下的规矩,也是事先拿给秦王过目的。”赵维桢平静解释:“先生若是不同意,可以不将子嗣送来考试。”
“谁不知道你夏阳君和吕不韦在咸阳只手遮天!”
士子扬起声音:“你培养女童,是为了培养第二个女人入朝为官么!”
众人大哗!
谁都知道,夏阳君能正式入朝为官,是实打实一件件功绩累积起来,到了秦王政这里才给了破例。即便如此,当时的朝堂之上也是有着诸多反对声音,是秦王政力排众议,又以留华阳太后一条性命作为退让才成的。
她是仅有的孤例。
如果夏阳君开蒙学,是为了培养更多的女子入朝为官……
一时间,整个广场都因这句话议论起来,吵吵嚷嚷、人声鼎沸。
赵维桢却是无动于衷地挑了挑眉梢。
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在做出官学不限男女的决定时,就料定了会有人出声质疑。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戏剧化。
而且,还是以在这种方式当众嚷嚷出言。
这就让赵维桢不禁思量,是哪位政敌使出的绊子了。
“你说是国君过目的,那如今的国君又有几分权力?!”士子的斥责字字诛心:“夏阳君居心叵测,敢问秦王又知晓多少?!”
“——那你不如直接来问问寡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周遭人均是为之一振。
别说是面前的士人和围观者,连赵维桢听到熟悉的声音时都惊了一下。
她当即起身,抬起头来,就看到一袭玄色深衣出现在了视野中。
竟然是秦王政本人,带着护卫亲自过来了!
少年国君生得瘦削高挑,出言时进入变声期的嗓音还有些沙哑。但当他踏着沉着稳定的步伐走过人群时,仍然是凸显出不容置疑的王者威严。
嬴政侧了侧头,不见喜怒的面孔中,一双凤眼锐利如刀。
“质疑寡人有几分权力,你可以亲自问问寡人。”他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