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出神的时间太久,衡宁抬头看了他一眼,拧着眉道:“那我回去了。”
这次离开倒是会跟自己报备了,温言书点点头说:“嗯,麻烦你了,回去注意安全。”
轻而易举被放走,让衡宁感觉有些古怪,他皱着眉问:“怎么了?”
温言书抬眼,将那恍惚收去,取而代之的是没有破绽的笑意,问:“什么怎么了?你还想让我留你一夜?”
一听这话,衡宁的面色立刻雪崩式坍塌,冷着脸,转身跨上车座轰着油门掉头就离开了。
一直听到马达声消失,温言书才收回注着一齐送到街尾的目光,趁着恐惧还没来得及追上他,三两步冲进了小区。
刚当上记者那会儿,温言书只把前辈们的恐惧当成一些虚无缥缈的叮嘱,他那时候不觉得法治社会发生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同样觉得男人不应当把害怕挂在嘴边。
直到后来,一个个曾经一起在阴暗世界中寻找光的同僚们,被莫名中伤身败名裂、被恶意陷害进了监牢,被人砍手砍脚终生残废、被乱棍打死暴毙而亡……
他才知道,有些门,一旦选择打开,就真的没法轻易合上了。
楼下,衡宁骑着摩托在小区四周慢悠悠骑了一圈,算准了时间,才绕到方才和温言书道别的小区门口。
在这里正巧可以看清温言书家的那栋楼,他抬头望去,看到那扇窗有灯光亮起,确认那人已经安全回家,又在楼下愣愣看了许久,这才掉转车头,消失在城市纷繁的夜色里。
这一夜,温言书翻来覆去想着那条威胁短信,久久没能入眠。
新家和衡宁带来的安全感,让温言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这段时间短暂卸下了防备,这似乎让他的承受能力变得脆弱了些,要知道在两年前,就算面对被砸得一塌糊涂的出租房,他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冷静面对和处理。
他稀里糊涂在床上熬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他又在红豆网吧点了个外卖,便穿好衣服,去附近的派出所立案。
温言书来得太早,在大厅等了约莫十分钟,年轻的民警才睡眼惺忪从值班室走来。
“诶?小温哥?”派出所的小警察看见温言书,立马精神了,“怎么不按铃儿啊?咱们有人值班呢。”
温言书把脸往围巾里缩缩,笑起来:“不是急事儿,等等也没关系。”
他有时候有些体贴过了头,宁可自己麻烦写,也从不会给任何人添不必要的负担。
小民警伸手抓了抓睡飞了的头发,看着他布着血丝的双眼,面露担忧道:“又来了?”
说来惭愧,因为这些事情,温言书几乎成了派出所的常客,从老民警到新生代,几乎都成了可以聊上几句的朋友。
眼前这个小年轻叫彭翔,至少接待过温言书五次,对他的情况不甚了解。
“这次是短信。”温言书叹了口气,把那照片递给他看,“跟到我家门口了,只是没摸到几楼几栋。”
彭翔皱起眉,上下扫了一眼那照片和发件人,只摇摇头:“这号码用网络改号器伪装过了,没有身份信息登记,和电信诈骗手段蕾丝,基本上不可能查到是谁发的,所以……”
温言书苦笑起来,这么多次报案经历,他当然清楚对方的狡猾,只是现在得到这个答案,还是有些无力。
彭翔说:“但是你说偷拍你的人跟过你到小区门口,调一下监控查到也不是难事,毕竟你们那小区,这方面做得挺到位的。”
温言书点点头,但也没有抱多大期待,之前闯进他家乱砸一通的小伙子也被抓了个正着,一通询问下来只知道自己是拿钱办事儿,一层一层中间商对接下来密不透风,根本抓不到背后指使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