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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其羽

自从陈青玙来了之后, 温絮的房间大变样,逐渐有了生活气息,窗台干净, 外面挂着两人白色衣衫,下面摆放着一盆绿植,窗户上挂了串风铃, 春风吹来能听到泉水的叮咚声, 完全想象不到前几天的房间还像临时旅馆。

环视房间一圈,温絮依稀感觉自己像在家中。

而陈青玙乐此不疲,还购置了许多东西,温絮中午回到房间完全没有下脚的地,站在门口问道:“你又买了什么?”

陈青玙正在地上作画,旁边摆满颜料, 身上的防脏围裙早已沾上五颜六色,他神秘地微微一笑:“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温絮走到他身旁, 坐在床边,看着抽象的画猜不出是什么,“准备放哪?”

陈青玙:“上下村交汇路的那个平房。”

清水村上下两村被一条河隔开,桥边有一间废弃的木屋,听村里人说是以前汛期轮流守夜的人暂宿的房子,自从引流工程重新建设,村里头就没有再被淹过, 自然不需要守夜,屋子就空了下来。

“不是废弃屋子吗?”温絮去过一次, 里面堆满杂草。

陈青玙:“我去申请了。”

温絮:“申请?”

陈青玙:“前天你去城里办事,我就和小江申请了。”

小江是驻村大学生之一。

温絮惊诧,问道:“你准备做些什么?”

公家场地使用申请程序麻烦, 若是没有正当理由,一般不予以使用。

陈青玙手脏,指了指桌面上的文件夹,温絮拿过查看。

封面大大的《爱心书屋建设企划》让她一怔,明白他在做什么。

“怎么突然想□□心书屋?”温絮蹲到他身旁,目不转睛看他画画。

陈青玙:“陪你在乡下怕你赶我走,总得给自己找些正当理由留下来。”

他的话逗笑她,全身被他这句话捂得暖烘烘的。

接着他又说:“就算你不介意,我也怕人家说书记的男人不做事,没个正经样。”

温絮埋头到膝盖间,笑出声,“我怀疑你内涵我以前给你营造的形象不好。”

陈青玙当场否认,“好啊!怎么不好,幸好我没多正经,不然我可攀不上你。”

温絮让他少说话多做事,起身去做午餐。

对于陈青玙要开爱心书屋这件事,村委会讨论会给予肯定,并大力支持他的创办。

陈青玙倒腾一间屋子,瞬间忙了起来,先是用自己的微博发起爱心赠书,然后请人把小平房打扫干净,装修由他亲自动手。

温絮下班就陪着他,但她手笨,手工活太差,几乎帮不上忙,常玩笑说自己是村委会派来监工的。

陈青玙非常欢迎,也不需要她帮忙,只要她能来陪他就好,特地给温絮在干净的角落放张桌子,方便她办公。

两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在一个空间互不打扰。

她写累时,便撑着头看着他画壁画。

瞥见她停笔,陈青玙问:“累了?”

温絮摇头,眼睛完全不想从他身上移开,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下雨了?

温絮才意识到外面下了雨。

意兴盎然,她走到门外,瞧着远处青山薄雾,山和云都变得可爱,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芬香,清浅荡漾抚慰人心。

淙淙彻暮,檐雨如绳,她情不自禁伸手去触碰雨滴,砸在她掌心跳跃起来宛如精灵,水珠晶莹剔透。

“春天要来了。”不知何时陈青玙站在她身旁。

温絮颔首:“是吧。”

水暖山温,轻盈的细雨就是春来临的宣告。

两人分别倚靠着门,谁都没再搭话,安静地享受这一场盛雨。

温絮翘首侧看,和她隔着半米距离的陈青玙出神的看着风景,眉宇载清风,神情淡然,斯文如他。

暖流窜过,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赖,薄明到月升,身边站的一直是他。

他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同她一般侧目,两人相顾无言,会心一笑后默契移开目光。

“进门吧,春寒料峭别着凉。”陈青玙牵过她的手带她进屋。

温絮坐回她的位置,欣赏陈青玙画的半成品。

为了迎合访问者的口味,他便以卡通人物为主打风格。

“后面弄好你就每天来做管理员?”温絮问。

陈青玙点头,“也正好赶稿子,闲暇时给村里的小朋友上绘画课。”

他谈论之时,眉目温柔,温絮匍匐在桌上,愣愣望着他一举一动。

陈青玙温柔,不止是言语,他的举止更是让人无法拒绝。

就像这间书屋,鲜少有人能做到像他这般。

给他人造一间黄金屋,装下梦想和温柔,静待他们摘取。

“你来这不会是给我搞文化建设的吧?”温絮玩笑道。

陈青玙点头,“是的,力所能及帮我们家太太,毕竟我也是干部家属。”

温絮走到他身后趴在他背上,蹲在地上的陈青玙动作受限,但也纵容着她无声的撒娇。

温絮:“你真厉害,可以不在乎世俗的目光,坚守认为正确的东西。”

陈青玙:“以前爷爷在边防当兵,奶奶也做家属随从。你在村里做干部,我给你搭把手,一个性质,认为不合常理的人才是真的俗。”

温絮蹭着他脖颈,“我们家先生真的好优秀啊!”

他才是生活中的诗人,看清世俗,看轻世俗,永远赠之予歌。

“碰到难题了?”陈青玙察觉到她的失落。

温絮哀叹,“也算吧。村里农户的田地一般除了种稻,其余的都是种百香果。每次结成都拿到城镇的草市卖,但会有积存,因为散户多,几乎同期,果放置久也会烂,回本不快,甚至会亏本。我就想能不能找承包,其实外头的市场有很多店家需要大批量的购买。如果农户卖给承包商,承包商再卖出去,人人都能获利。”

“是个好法子。”陈青玙给予肯定。

温絮恹恹,“可我不想找外头人做承包,清水村没有自己的产业,若是再包出去,以后混杂起来,那农民们的利益难以得到保证。”

陈青玙听懂她的意思,是想找个本村人作为承包商,但是现在村里百户人家,能有商业思维的少之又少。

“那……想没想过劝人才回来发展?”陈青玙问。

温絮怔怔:“会有人吗?”

好不容易走出去,去到城市还有人愿意回来?

陈青玙安慰道:“絮絮,第一个不行,就问第二个。你现在是伯乐,会有人愿意到这个平台绽放光彩的。”

温絮想想也是,她不能这么丧气,村里一年出去的大学生好几个,问一圈下来肯定能找到一个。

“好。”温絮想好了,既然让人才回来,那她这个伯乐就要搭建好平台。

短期内可以做好果园产业,长期的在果园产业的基础下建设旅游产业,清水村占地大,而且离京都近,发展起来做农家乐或者户外聚会地,发展的前景良好。

决定好要做,她和袁常安讨论几次,一同拍板落实,两年内可能效果微小,但是扭转清水村的经济情况绰绰有余。

温絮连续几天打电话询问在外工作的人才归乡发展的意向,最后一个刚毕业的青年愿意接下这个担子,温絮也松了一口气,也算乡村发展规划正式起步。

确定好基础框架,温絮赶着去城里申请,陈青玙顺便去买书屋需要的日常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