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冷静清醒,时而像是失去了理智,那双偶尔充满血『色』的眼仿佛充满了疯狂。
哪怕酆无咎如今上去仿若比其他人都要冷静平静,东立的直觉却让他觉得,面前的青年似乎随时都能发狂。
“殿下……”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酆无咎似是没有到东立的欲言又止,直接道,“本王该寝了。”
闻言,东立咬了咬牙,见他如此固执,终是只能暂时退了下去。
只是走到门口,他却又像是想起了么似的,回头对酆无咎道:“对了殿下,忘了给您说,这些日子以来,将军庙的香烛恢复了。”
东立早已收到了手下传来的好消息,只是因为直忙打仗,且每日酆无咎都形『色』匆匆的,让他都没有找到机会禀报。
后来忙起来,暂时忘记了这回事。
闻言,酆无咎的身子微微顿了顿,片刻,才说了句,“那好。”
“是啊,来将军应该没事了。”说到此事,东立高兴,“听说将军还在将军庙显灵了,所以这些日子将军庙的香客更多了。”
“……是吗?”酆无咎忽地转头他,字顿的问道,“她真的显灵了吗?”
“这不清楚,毕竟没有见,但是百姓们是这样传的。”东立如实的回答,想,又叹了口气道,“算算,将军已经离开五年了,不知今能否有与她再见的机会。”
他能有今天的切,有半的功劳在于将军。若不是将军年选中了他,并倾心栽培他,又哪有如今的东将军?
酆无咎没有出声,只是眸『色』黯淡了许多。
东立只是随口叹句,说完之后,便离开了。帐子终于只剩下了酆无咎人,再无其他存在了。
他站在帐中央,沉默了许久,半晌,忽地闷哼了声。
下瞬,掀开了自己的上衣。
若是东立还在,定会大吃惊。届时,便是酆无咎不同意,他怕是会强制『性』的让他休息养伤,绝不会再同意青年上战场了。
只见那劲瘦的腹部,此时已是血肉模糊,鲜血早已染红了上面的白布,上去极是怖。
司马承的那击没有要了他的命,虽然严重,但如今两月去,按理算没有痊愈,但不至于还如此严重。
除非再添新伤。
事实确实是如此,司马承给予他的伤,其实早好了。
酆无咎面无表情的把染红的白布取了下来,期间甚至连哼声无,只是眉心拧的更紧了些,以及那凸出的青筋昭示他此时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取下白布后,酆无咎却没有上军医给他的『药』——身为主上,本来这种换『药』的事,应该由军医亲自来的,但是却被酆无咎拒绝了。
他才是大,军令如山,军医心便是担忧,不能违抗他的命令。况且,换『药』不算麻烦复杂的事,军中军医数量少,是兵将却多。
因此,几乎每个上战场的兵将都会自己处理这些简单的事。
是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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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军医却没有想到,酆无咎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用他给的『药』。不但如此,腹部的伤势好些后,他竟是还要再添上刀。
便如此时。
军帐,青年竟然拿出了把匕首,又用力的在那伤口上添了刀,瞬间,鲜血便溢了出来。
上去更加狰狞了。
然酆无咎的面『色』却是未变,只额间冒出了几滴汗珠,显示了他的忍耐。
他并不是故意自残,只是如今只有疼痛才能让他保持理智,而不是被魔心所掌控。虽魔心此时有太阳真火再牵制,但依然在慢慢腐蚀污染他的身体,更是伺机想要占据他的魂灵。
酆无咎清楚,他被魔心彻底掌控的那日,或许这世上便再没有酆无咎了。
他不知道这天何时会到来,他只能尽量的拖点,再拖点。
他将会变成个杀人不眨眼、人人厌恶的大魔头,无人敢靠近他,无人愿意靠近他,他将彻底成为被天地厌恶的存在。
即便如此,酆无咎从不后悔吞下那颗魔心。
腹部流失的鲜血慢慢停了下来,只伤口更加怖,且疼痛又加剧了。这样好,至少他此刻还是清醒的。
他又重新拿了新的白布缠在了伤口上,然后用火直接烧掉了染血的布。
外面已经黑了下来,但并不显得太黑暗,天上挂轮圆月,竟是个难得的好月『色』。东立等人不知,其实他这两月以来基本都没有睡觉。
身上的剧痛与伺机而动的魔心都让他无法安心的休息。
或许是魔心改造了他的身体,即便这么久没有睡个好觉,但是酆无咎却还依旧活得好好的。
他重新穿好了衣裳,正朝门口走,但走了几步,却忽然想起了么。在原地顿了片刻,便忽地转身,半蹲下身,从床底下拿出了那个装香烛的盒子。
然后,便快速地出了帐子。
他的速度快,守在周围的兵士们只觉阵风从面前拂,并未发现有么不对劲,自是不知道自王爷才出去了。
酆无咎并未走多远,到了军营不远处的处空地,便停了下来。
夜『色』静,亦美。
他安静的打开了盒子,拿出了面的香烛。自上次香烛熄灭后,酆无咎便再没有打开了。
无人能懂他的恐惧。
他怕自己旦打开,发现香烛还是点不燃,便再无法自持了,会失去理智,不顾切的去找将军。
他是靖王,他不能离开这。
“将军,你现在还好吗?”酆无咎把盒子的香烛全部摆放了出来,并且点燃,低喃了声。
只是无人回答他的。
他似乎并未想要等任何回应,话音未落,便已经闭上眼,慢慢念起了经。往日十七年所学,早已刻进了他的脑海和心底,不用思考,熟悉的经便已脱口而出了。
只是经不会消失,他的佛心,却早已『迷』失了。
他盘腿坐在香烛中间,却不想随经出口,体内的魔心却是又躁动了起来,在身体横冲直撞。
身体上的疼痛加剧了。
酆无咎没有忍住,轻咳了声,竟是咳出了血来。他表情微微有些空白,眸光忽黒忽红,仿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又尝试念经,然而,每念句,剧痛便加分,脑子更像是快要炸开般,泛火烧似的难受。
他喉结上下滚动,薄唇被鲜血染上了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