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离了她的府邸回到医馆,没有管家理事耽误精力,过得如鱼得水,而且又与姐姐相认,得知弟弟也好好地活着,心无负担,眉眼越发柔和。
裴君看见,病人们与她说话皆语气和善,心下十分高兴。
阿酒忙完,走到她坐得长凳另一端坐下,道:“昨日我给颜娘子把脉,她身体并没有大碍,只是太过疲累。”
“颜相去世,他们姐弟二人总要撑过这段时间,不过等颜相热孝之后,他们心神一松估计要病倒。”
阿酒知道她有心照顾,便道:“我若闲了便会上门去帮他们把脉。”
“钱照收便是。”裴君压低声音,道,“那位颜娘子可是未来的燕王妃,不差这点药钱。”
阿酒诧异,打量她的神色,见毫无异常,这才问道:“这……已经确定了?”
裴君道:“八九不离十。”
阿酒发怔,喃喃道:“这都是为了什么呢?回京后,我发现,许多事情都复杂了……”
“唉……”阿酒侧头,遗憾道,“将军您那时若是卸甲回乡,是否会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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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轻笑着摇头,“其实我当时想的简单了,以我的性子,早晚还有重出的一日。”
阿酒又是一叹。
裴君并不可惜,反而笑道:“若我有平安致仕的一日,倒想去江南隐居,阿酒可愿意随我同往?”
“阿酒自然愿意。”阿酒听她一提,便升起向往来,“咱们还没去过别处呢,日后将军真要远离京城,一定要叫着我。”
裴君含笑应下。
阿酒又道:“您的生辰正赶上春闱最后一场,昨日我见到老夫人,她还说要在家中摆一桌席面呢。”
裴君这才想起她的生辰来,她前几年根本没放在心上,今年倒有亲人记着。
阿酒掩唇笑道:“您这生辰真是巧,竟是在花朝节。”
裴君的生辰便是二月十五。
阿酒的话让她忆起旧事,她幼时也常有人感慨她生的巧,那时母亲每每听到都要胆战心惊,待到她长大些,不容易教人发现,才渐渐好些。
这次他生辰,祖母和母亲又碰到一处,她母亲那敏感的情绪,不知又要难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