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有根弦,一瞬间被扯到极致。
而后电话挂断,赵晚秋不满嘀咕:“每次都这样,惜字如金,这孩子。”
南风这才慢慢从全身僵硬的状态下解脱出来,心底有说不出的失落。
她弯起嘴角,又变回认真专业的医生模样。
清远市下第一场雪,是在小年夜。
南风因为工作不能回家,和爸妈通了电话。
“南野最近给你们打电话了吗?”南风把泡面泡上。
南妈回:“你说这警校也军事化管理平时收手机吗?怎么十天半个月没个电话。”
那个瞬间南风突然想到,刚上大学的时候【纯情小老弟】给自己回信息,也是隔十天半个月。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是想起来才敷衍她一下,而是他的手机不在身边,其实是只要看到他就会回。
南风不说话,妈妈又问:“今年过年回家,还不给妈妈领一个女婿回来吗?”
泡面的热气氤氲,她莫名想起裴西洲煮得很好吃的南瓜浓汤、和因为她学着做的黄豆粉糍粑,一下子就没了胃口。
“妈……”南风声音酸涩,手里的叉子在泡面里乱糟糟绞着,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如果爸爸妈妈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一个职业不正当的人,会多难过。她不想他们难过。
“怎么了,不开心了吗?是因为工作太累了?”电话那边的妈妈声音柔和,“妈妈不是催你结婚成家,妈妈是想有个人陪在你身边,不需要家境多好、工作多好,但人一定要正直善良,遵纪守法……”
南风低低“嗯”了一声,满腔的酸涩决堤。
妈妈对不起,我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
我该怎么办啊……
漫天飞雪,路灯下飘飘洒洒。
南风裹上围巾帽子下楼,看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身边的小孩子在笑,情侣在初雪中接吻。
不远处的市公安局大楼灯火通明,像永不熄灭的灯塔。
南风拿出手机,心脏扑通扑通苦涩跳动。
她突然很想听听他的声音,电话拨出的每一秒都被掰碎无限拉长。
等她想要挂断时电话突然被接起,她的心脏跳到嗓子眼儿无法回落。
“裴西洲。”
那个瞬间,南风无可救药地想,如果初雪是和你一起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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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的声音依旧冷淡。
距离上次那个电话,已经过去半个月,社交牛逼症如她,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天,她委屈巴巴道:“你太高冷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不我们挂电话?”
裴西洲看了眼时间,距离出发还有十五分钟。
他全副武装,防弹背心冷硬,兜里是刚从枪库领的枪。
他从市局大楼十七楼看出去,找家属院里那一栋那一格属于他的光,而后视线慢慢凝聚在一点。
楼下,站着一个裹得像雪人的小姑娘。
“阳台上的花还好吗。”他难得主动找话题。
南风:“嗯!我浇水浇得可注意了呢!都长得可好啦!”
裴西洲清冷的声线有些软:“那狗狗呢。”
南风更是得意:“胖了好几斤,再这样下去我要勒令它减肥啦!”
又沉默下来。
“南风呢。”
“你呢?”
两人同时开口,裴西洲看到那个小小的人影,原地蹦蹦跶跶。
他说她名字的时候真好听,莫名有些说不出的温柔。
南风倏然弯着眼睛笑起来,声音软软糯糯:“南风也好得很!裴西洲呢?”
裴西洲轻轻“嗯”了一声。
南风还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过了。
她想起每年清远市除夕夜的冰灯和焰火,想要约他一起去看。
她又是紧张又是害羞,干涩开口:“除夕夜有烟花晚会,你可以……”
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边裴西洲便道:“要挂电话了。”
心底那些细小的期待还没冒尖,就遭遇强冷空气。
南风乖巧道:“好,你早些回家,不要受伤。”
挂断电话之后,南风才想起,自己忘了告诉他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她耷拉着小脑袋转身往家走,一队警车借夜色掩护开出市局大门。
-
时间过得飞快,除夕夜猝不及防来临。
南风在医院吃了护士长带来的水饺,听小姑娘们笑眯眯说待会要和男朋友去看冰灯看烟花跨年。
她笑:“真好啊。”
小姑娘问:“一起去呀?”
南风摇头:“我才不当电灯泡呢!”
南风给爸妈弟弟电话拜年,裹紧羽绒服出医院大门。
她绕了好远的路,装作不经意经过德清街789号,又不经意走进去。
酒吧生意并不冷清,穿衬衫长裤的服务生问她:“你想喝点什么?”
南风眼睛四处张望,闻声回过头。
服务生:“《铁窗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