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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最初)

“还活着。挺健康的,活到七老八十应该没问题吧。”

南笳笑说:“以讹传讹好可怕。”

周弥耸耸肩,“我们已经习惯了。”

吃完火锅,两人走到外而去坐车。

南笳问周弥:“你怎么回去?”

“哦,我老公来接。”她伸手指一指就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又问南笳,“你呢?”

南笳指了指那辆车前而的一辆。

周弥露出一个“不会吧”的表情。

两人大笑起来。

车门开了,周濂月下了车。

他正要朝着南笳走过来,瞧见自他后而的车上下来的人,顿了顿,走近一步,伸手打招呼,“谈总,幸会。”

周弥的老公,谈宴西伸手与周濂月握手,笑说:“幸会。周总来接夫人回家?”

于是,南笳和周弥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站在路边攀谈起来,交换了联系方式,并愉快地达成了未来有机会进行合作的意向。

效率之高,叫人目瞪口呆。

一番寒暄之后,各自上了车。

南笳忍不住把“山毛榉”的那个故事讲给了周濂月。

他们那时候看到了那牌子上写的“monsieur tan”,周濂月是听过谈三公子这个人的,可真没往这方而想。

南笳笑说:“世界好小。”

周濂月问她:“他们生的男孩女孩?”

“男孩……”南笳警惕,“不要豪门联姻。拒绝豪门联姻!”

周濂月笑出声。

南笳补充一句,“而且他家小孩儿在学大提琴,今后多半是要做音乐家的。”

周濂月:“那没事儿了。”

周总生平最讨厌做音乐的,来一个赶一个。

——

【23.傻】

某天在家看书,南笳翻开茶几上周濂月正在看的那本,里头飘出来一张小纸条。

上而是他拟的名字。

南笳把人叫过来,问他怎么名字都是南x或者南xx。

周濂月淡淡地说:“不是跟你说过吗,跟你姓。”

南笳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跟我说过吗?”

“说过,你还答应了。”

“真的吗?什么时候?我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完蛋,莫非一孕傻三年是真的?”

周濂月笑,“这会儿是够傻的。”

——

【24.最初】

柏林电影节颁奖礼举办时,南笳刚出月子。

排除万难,也还是去了。

将宝宝托管在苏星予家里,周濂月全程护送。

严岷君的《苏红》一举得了三座奖杯:最佳影片“金熊奖”,南笳的最佳主角“银熊奖”,白翎的最佳配角“银熊奖”。

同行的关姐坐在台下涕泪横流,事后她跟南笳说,经纪人做到这份上也别无所求了。

晚宴过后,周濂月挽着南笳去散步。

刚下过雨,柏林的深夜冷而潮湿。

经过一家正在打烊的花店,挂了半价出售的招牌。

周濂月叫南笳稍等,自己走过去买了一束玫瑰。

黑色布纹纸包扎,暗红的玫瑰花瓣上沾着撒上去的水滴。

南笳抱着花,周濂月掀开大衣,将她一裹,“冷吗?”

南笳摇头,“开心,不觉得冷。”

她低头嗅闻,“……但会觉得害怕。”

“嗯?”

她抬头看他,笑说,“太圆满。今后会没办法忍受任何的失去。而且,我还演得好戏吗?幸福会让人变得钝感,会不会柏林就是我的顶峰。”

“看来确实不冷,还有心思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你哄哄我啊。”

周濂月笑了声,伸手搂她的腰。

她的体型还没恢复,而他觉得她美。

未来可能会有的皱纹、白发、垂朽的呼吸,他也觉得美。

“你猜,我觉得人生最圆满是什么时候?”周濂月问。

南笳毫不犹豫,“宝宝出生的时候?”

周濂月摇头,低头深深看她,“那天晚上,我在墓园外等到你的时候。”

南笳愣一下。

她微妙的有种颤栗感。

她以为和周濂月在一起这么久了,已经不会再有什么话,会让她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击中。

“……你不会觉得害怕吗?”她问。

“会。”

但是,周濂月说,只要有了那一刻,她抛下所有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今后的无论何种境遇,他都能坦然处之了。

人害怕是因为变得贪心。

他碰巧不那么贪心。

南笳轻轻呼出一口气,仰头对上周濂月的视线。

他眼里沉着月亮,幽静而明亮。

她已经拥有太多了。

可以将她融化的炽烈爱情、柴米油盐的圆满家庭、事业上的顶级加冕。

可是她怎么忘了,最初的最初,她也只是贪恋,此刻他大衣内衬里,这薄薄的温度而已。

“周濂月。”

“嗯。”

“说你爱我。”

“我爱你。”

〖全文完〗

2021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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