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哪怕是把西施摆在谢客容面前，谢客容估计也不会多看一眼，毕竟心里只有无限的恐惧。
“太傅来了？”
谢客容点了点头。
“上一次太子遇刺……”
“是臣的错。”这林贵妃的话没说完，谢客容便下意识道歉。
“本宫这还没说呢。”林贵妃说罢轻笑了一声，用指尖把垂下来的鬓发挽了个圈儿，最终又放了下来，“只当是太子那次命大。不过这一次，本宫另有一事相求。”
“还请娘娘明示。”
“太傅应是有所听闻，过不了多久，殷鹤和殷钰又要添弟弟妹妹了。但太傅也知道本宫现在位居妃位，殷钰也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本宫这一胎太医来瞧过了，说怕是个闺女。但昭妃的却……”
林贵妃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这后位空的久了，总不可能一直这么空下去。昭妃和本宫是一同入宫的，有些不检点的行为这么多年本宫都一直看着。只不过这一次本宫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切实的证据，但若硬生生的看着她这一次借着这个儿子博得了宠爱……本宫可以不为自己着想，但不能不为殷钰着想。假日若是陛下立她为后，那么殷钰就更——”
说到这儿谢客容大抵也明白了。
昭妃身上这个不检点的证据怕就是自己了。
不过也是，谢客容容貌端正，未婚娶，又正值气血方刚的年纪，还能凭借着身份在宫里出入自如，可不正是最好的人选吗。
不过要是成为这个证据，谢客容估摸着自己的生命也就止步于此了。
林贵妃大约是也看出谢客容心中疑虑，赶忙安慰道，“这一次若是事成，凭着林家的本事也会让你在外活的逍遥自在，你那父亲和小妹，也会安排妥当。”
不难看出，林家现在已经不再给予眼前这个少年信任了。
家中的至亲算是能拴住谢客容的最后一道锁链，只不过这张牌出的过早，失算了。但林家还是想在谢客容彻底失效之前，再物尽其用一回。
“那殷鹤呢？”这个问题谢客容也知不合时宜，但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他？没了太傅您在，他活的了多久？”
这话不假。殷鹤能够死里逃生，还是免不了谢客容的功劳。外人不动谢客容是看在太子的面子，林家不动殷鹤是因为有谢客容从中作梗。
说起来两个人存活了这么久，都免不了对方的功劳。
“那臣这次若是拒绝娘娘的请求呢？”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谢客容已经开始止不住颤抖。
“哟，太傅什么时候做事儿这么决断了？要是太傅舍得你父亲和小妹去和谢夫人团聚，大可就这么拒绝。”林贵妃虽是这么说，但还是塞给了谢客容一块儿腰牌，“这是出入昭妃宫里的凭证，太傅再好好想想，子时之前，都还有反悔的余地。”
谢客容知道拒绝了，一家老小就会因此而丧命。但若不拒绝……人这一生中总有各种对不起的人，谢客容恨自己无能，无颜面对母亲，恨自己懦弱，无颜面对君王。
但是即便是无能加上懦弱，在关键的时候也总得站起来，做出一次对得起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