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亲情,殷鹤觉得大概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较多。
谢客容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替他擦拭着泪水。
毕竟今天的事情才是个开端,以后类似的事情还会层出不穷,甚至有更为严重的。但这些事情,无一都需要殷鹤亲自面对。
“现在已经没事了。”谢客容想了半天,才挤出来了一句。
殷鹤没说话,只是整个人扑到了谢客容身上,双手死死的环着他,一点儿都不肯松开。
“您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自责。”谢客容还想再安慰些什么,但是身上挂着的人却是没有半点儿要松手的意思,“杀该杀之人,是为民除害,算不上对不起上苍。”
“孤知道。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也是,到底还是个孩子。上午还笑嘻嘻的向谢客容讨贺礼,晚上就发生了这种事。而且什么日子不好,偏偏撞上了生辰,本应是开开心心的日子,现在弄的一身伤痛。
殷鹤见着谢客容一动不动,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说道:“太傅会不会因为孤手染鲜血,就远离孤了。”
“怎么可能,臣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当真?那假若有一日皇弟取代——”
“当真,不管发生了什么,臣都会无条件的站在您身边。哪怕如您所说真的有那么一日,臣也决不会与您倒戈相向。这样殿下可能放心些?”
闻此,殷鹤果真将紧扣着的手松懈了几分,但整个人还是挂在谢客容身上。
谢客容也没嫌他,重新给他掖好被子,把灯芯剪短到了合适的长度,刚想准备离开,却又一次被拽了回来。
“太傅说过留下来陪孤的。”
“臣就在偏殿,不会走远的。殿下若是半夜真有什么事儿,吩咐下人来唤臣就是。”这话是说过没错,而且即便是没说过,这种情况下谢客容也不会一走了之。
“孤是说让太傅就在这儿,留在孤身边。”殷鹤第一次觉得对牛弹琴,牛可能还能听懂一点儿,但是谢客容,一点儿也听不懂。
“殿下这怕是不合规矩,毕竟——”
殷鹤很少会暴躁到打断谢客容的话,但是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借口,殷鹤大抵也是忍无可忍了,终于吼道:“孤重要还是规矩重要!”
“自然是您重要。”谢客容生怕他情绪激动,也顾不上规不规矩的,赶忙撤了回来。毕竟太医费了老大功夫才给他包扎止好血的,再乱动血崩了,怕是十个华佗也救不回来。
最后谢客容拗不过他,还是留了下来。
不过殷鹤睡床,他睡地板。
虽然东宫有地龙烧着,地上是热的,不冷。
但地板总归是硬的,还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