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件事儿,圣上凭着多年来的直觉,觉得背后另有其人。这个戈尔丹来的使臣,怕事根本没有这个胆子。
而且方才内宦上殿来报的时候,明显看得出使臣眼神中的错愕。
“太傅好像来了。”圣上见着自己这大儿子不肯理睬自己,也便没再去多费口舌,留下这句话便起身站在一边,虽然没走远,但也没再接近他。只留下殷鹤和太医在原地面面相觑。
谢客容赶到的时候该处理的基本都已经处理完了,已经不怎么能看得出不久前这儿才上演过一场精心动魄的大戏。
殷鹤也已经被太医半扶半拖的上了马车。正倚在一旁闭目养神,听闻有人走近,这才睁开了眼。
圣上见着谢客容来了,也没再久留,跟谢客容交代了两句就招呼着身边的内宦和宫女们走了。
“太傅!”殷鹤见着谢客容来了,还是勉强打起了精神。只可惜刚包扎好的伤口因着他这么一动,又一次裂了开。
谢客容听闻殷鹤遇难,一路上挂念,跑的也急。第一面见着殷鹤还能开口唤他太傅,心中刚没舒口气,就瞧见了他腰腹上骇人的伤。
“您这是……”谢客容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觉得在这儿谈论事情实在是不妥,怎么招也得先回东宫再说。
回到东宫以后夜已经深了。方才光线昏暗,谢客容只是觉得他身上的伤有些骇人。现下有了灯光才瞧清楚,哪里是骇人,分明就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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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这么多伤,殷鹤一路上一句疼也没说,不仅强忍着,还偶尔能跟谢客容说笑两句。
“殿下,您怎么了这是?”将殷鹤安顿在床上,喂过了药换好了纱布。又过了良久,谢客容才开口打算问问情况。
这不说还好,一说殷鹤又想起来了倒在血泊里的那两个胡汉,忽然跌跌撞撞的起身向外跑。然而刚没走两步,便再也忍不住了,恨不得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才算。
甚至到了最后满脸都是泪水,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依旧是止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
谢客容没敢闲着,赶忙给他倒了水,让外面侯着的宫女去把还没走远点太医喊回来。
殷鹤罢了罢手示意不用再麻烦太医了,只是让下人收拾了就好。
过了大半晌,殷鹤的情况才算是好了一点儿,抬着头一脸迷茫的望向谢客容:“太傅……孤杀人了。”
殷鹤刚说完,眼角不受控制的流下了两行晶莹。
以前那些泪水的的确确是讨取关怀的手段,但这一次却是真的。
宫里幽深,这些生死之事,殷鹤小小年纪就见惯了,也漠然了。但真到需要自己动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之中那般淡然。
虽然更多的是后怕,而不是对生命本能的敬畏。
再者也是因为殷鹤其实一直是相信圣上心中还是有他,只不过朝政繁忙,顾不上东宫的事情。但虽说是顾不上,真有个风吹草动也会过来看看。
帝王家中父母对子女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关怀,都足以令殷鹤念上好久了。
然而今日的事情真正疼的不是胡人给的那几刀,而是圣上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