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是不是要哭?快点摆好相机!”
“要哭了要哭了,赶紧拍!看了真让人心疼~”
某些角落,竹早按住了要骂人的志田,侑士一脸温和宠溺的笑,迹部不动声色气势却强得让身边的人都闭嘴了,岛野揪紧膝盖上写着“姐姐前辈加油”的横幅,久木紧紧咬住了唇。
赤司安静望着努力往舞台中间挪动的纯奈,其实纯奈的表现没有底下的人嘲讽得那般不堪,她双腿似乎陷入泥潭般一步一步地缓慢挪动,所以姿势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毫无疑问是在前进。
放弃吧,下来吧,纯奈,你可以躲在我身边,赤司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任何动作。
所有和纯奈关系好的人都没有动作,只是安静看着那个纤弱的身影慢慢挪动到舞台中央。
好热,舞台灯的光线好强烈,四面八方有难听的声音袭来,包裹住了自己,纯奈有种身在深海里的错觉,好难受,快要不能呼吸了,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但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纯奈眼神渐渐清明,做了个深呼吸,回头跟乐队成员做了手势。
音乐声起,纯奈开腔。
惊艳……个鬼!
起高了!然后还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
听众:“……”想笑!
纯奈:“……”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皮鞋很好看。
纯奈没放弃,再次和乐队成员比了暗号,音乐重新重头响起。
又失败了!
这次是破音,平缓顺滑的开头居然破音了……
听众:“噗!”小声笑了出来。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不管是老师还是家长,心情诡异地轻松起来,仿佛看到了搞笑表演。
纯奈:“……”大家笑了啊,突然没有那么害怕了。可是,有点伤心。
“闭嘴!”
突然一声怒吼在大礼堂里炸开。
那个熟悉的呵斥惊醒了纯奈。
不知所措的纯奈回过神来,僵化的大脑开始接收外界的信号,瞬间,听觉、视觉、味觉、触感……一切回到了身体里,与世界的隔膜骤然消散,她清晰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站在舞台中央,发现了最前排校领导旁对自己露出嫌弃小眼神的班主任,发现中间通道的最高处站着的惠里奈。
身后站着众多剑道部的部员,有两位一看就超凶的部员举着尺寸最大的“拼搏奋进,超越极限”横幅,另外的部员还举着“忍足纯奈加油”、“你非常可爱”、“喜欢你”的粉色字迹小牌子。在这群气势汹汹的部员面前,站着他们的领导者。
是忍足惠里奈。
流动着冰冷色泽的深蓝秀发高高梳成一束马尾,相同色泽的狭长凤眼流露出强悍与不容反驳的意志,容貌秀丽,笑容娴静,高挑纤细的身姿却气势如虹,不怒而威,优雅的校服硬是被她穿出战袍的既视感。
一手拿着竹剑,一手拎着椅子,她随意又自在地一步一步走下阶梯。
所有好奇、惊讶、敬佩、嘲讽、愤怒、异样、兴奋、畏惧的视线对她造不成半点影响,像是在家里般自由,像是在道场般威仪赫赫,她闲庭信步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理所当然成为了焦点。
一人,一剑,连突兀的椅子也分外和谐,忍足惠里奈像是侠士、像是英雄,从容走到第一排坐席的位置,停下,抬眼看纯奈。
台上害怕喜悦的纯奈,台下英气勃发的惠里奈。
俩姐妹隔空相望。
纯奈还有点僵硬的身体瞬间放松了,变得自然柔软,整个人冒着软乎乎的幸福因子。惠里奈眼底的不耐很明显,嘴角翘起的弧度却越来越大。
“主将前辈又发疯……”某位男生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脸惨白的朋友捂住嘴。
“主将前辈是要上台替忍足前辈表演吗?”
“啊啊啊啊啊啊!”某些女生只会尖叫了。
“好帅!为什么主将前辈不是男生!我的心都要化了~”
(听到这位女生发言的男生全部冷笑不已。)
冰帝的学生对惠里奈基本都是敬佩和畏惧,可是家长们就不满了。
“想不到忍足家大小姐的真面目是这种德性,不适合娶回去啊,不成体统!”
“参加宴会时贤惠得体的样子都是装得吗?跟野丫头一样,还不如次女,仔细一想懦弱次女作为儿媳的话……更好掌、相处!”
“眼神太强势了,不像是会妥协会睁一只闭一只眼的性子,这要是娶回家去一定会家宅不宁。”遗憾的语气。
大礼堂里议论声渐起。
“好烦啊。”惠里奈低头轻笑了一下。
随意拎起不锈钢和实木材质的椅子,慢悠悠举起,在他人错愕和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前一砸。
“砰!”
椅子砸在舞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反弹落地时又发出清脆的响声。
偌大的礼堂一片死寂。
所有人安静如鸡子。
全部被忍足惠里奈的狂暴震慑!
某些说了坏话的人甚至感觉后背凉凉,冷汗直下。
“在演出时保持安静,在演出结束起身鼓掌,这难道不是礼仪吗?”惠里奈冷酷的视线环视了一圈。
被那危险冰冷的视线扫过的学生全部拼命点头,家长全都避开,校领导保持笑容,班主任直翻白眼。
满意且倨傲地收回视线,惠里奈捡起依旧坚强的椅子,随意往第一排坐席通道的正中间一放,转身一坐,动作行云流水般漂亮。将竹剑放在一旁随手可以拿到的位置,她双手怀胸,翘着二郎腿。
这就是忍足惠里奈!危险、美丽、强大!
“纯奈,你是表演给我看得,跟其他人无关。”惠里奈平稳优雅的声音在格外寂静的礼堂里响起。
“你只要看着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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