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疯了似的,下手又重又狠。阳泉伯竟是渐渐不敌,被打得连连躲闪。
眼看着韩攸就要将阳泉伯踢出邹府,可就在这时,杀红了眼的阳泉伯冲动之下,竟是拔.出护身的匕首,朝韩攸刺来!
那一肚子酒水助长了阳泉伯的恶胆,韩攸吓了一跳,险险躲过匕首。
阳泉伯本就步子不稳视线不清,一击落空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踉跄到了哪里。此刻离他最近的是邹氏,阳泉伯早已打红了眼,连人都没看清就提刀刺了上去。
韩攸见状目眦尽裂,不由声嘶力竭:“姗姗!”
这一刻韩攸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一股脑的朝邹氏扑去。
就像是上回汾阴伯的马车来袭时,他想也不想的将邹氏推开那样,这回他扑到了邹氏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阳泉伯的匕首。
只听“嗤”的一声,匕首入肉,削在韩攸手臂上。
血的颜色在月光下触目惊心,刺得邹氏瞳孔一颤。她凄声哭喊:“韩攸!!”
阳泉伯见了血,这才回过神来。瞬间酒意散去不少,他吓得弄掉手里的匕首。
院子里的混乱也惊动了左邻右舍,周遭住户们这会儿相继赶了过来,见了场面,纷纷哗然不止。
“韩攸!韩攸!”邹氏哭着喊他。
韩攸只觉得上臂被削掉了肉,疼死了。他疼的龇牙咧嘴的,倒抽着凉气回道:“姗、姗姗……”他问:“你没受伤吧?”
这傻里傻气糊里糊涂的烂男人,疼成这样还问她有没有受伤。邹氏气得直瞪韩攸,眼泪止不住刷刷的落下。
她蓦地哭出声来。
……
这之后,邹氏和桂妈妈把韩攸送去医馆。
周遭住户帮忙去府衙报了案。
阳泉伯醉酒闹事、持械伤人的事情传出,孟庭闻之大怒,亲自进宫面见祁临帝,为自己的岳父岳母讨还公道。
祁临帝直接撤了阳泉伯的世袭爵位,将人杖刑三十,丢进牢里监.禁五年。
而韩攸这边,收到了祁临帝给的不少抚恤。
韩攸没空点数抚恤,这会儿,他正被邹氏按在椅子上,强迫他喝药。
韩攸的胳膊包扎好了,伤的是右臂。短时间内他不方便上工,只能告假在家休养。
虽然胳膊很疼,但能换得邹氏平安,韩攸觉得很值。
更令他高兴的是,邹氏这些天会来探望他,他每天都能看到心爱的女人。
虽然邹氏对他的态度有些粗.暴,比如逼他喝药就很粗.暴,但韩攸始终乐开花。
他盯着邹氏看,邹氏则乜了他一眼,嗤道:“瞧你那傻呵呵的样子!”
傻呵呵的韩攸傻呵呵的笑道:“姗姗,你又主动和我说话了。”
邹氏没好气的别开目光。
……
两个月后,韩攸康复。
邹氏不再来韩府了,只安静在邹府过日子。
这对韩攸来说当然是不行的,于是韩攸又开始天天往邹府跑,重复之前的行程。
这日,韩攸叫门。
桂妈妈开门与韩攸说了会儿话后,就来汇报邹氏。
邹氏问:“他又送什么来了?”
桂妈妈笑道:“老爷送来了成箱成箱的聘礼,还带了一个媒婆。”
邹氏愣住。
这回桂妈妈自作主张,放韩攸进来。邹氏就看着一个个大红箱子被抬进来,不一会儿就堆满了她整个院子。
她看向韩攸,韩攸一通小跑而来,比他身后的媒婆跑得都快。
邹氏刚想嗤上两句,却见韩攸跑到她跟前,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邹氏大惊。
“你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的道理,她当然懂的。韩攸他怎能……
韩攸跪好后便抬头凝视邹氏,满眼的希冀和渴求,他道:“姗姗,求求你嫁给我吧!姗姗你相信我,我不再像从前那样了姗姗……”
韩攸这么一跪,所有人都看向他。连外面围观的邻居们,也跟着指指点点。
邹氏急得去扒韩攸:“起来!你堂堂朝廷命官,说跪就跪,你脸不要了?!”
韩攸没有起来,反是握住邹氏的手道:“姗姗,再给我一次机会,嫁给我可以吗?”
邹氏道:“你别拿这招逼我。”
“不是,我没有,姗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就起来……”
韩攸焦急的站起,见邹氏不应他,他心中越来越沉,最后将已经做好的决定告诉邹氏。
“姗姗,我想好了。你要是不肯嫁我,那收我入赘可以吗?”
入赘?邹氏惊讶看着韩攸。
“姗姗,我会当个听话的赘婿。要是再有惹你生气的,你把我扫地出门,我都认了。只求你别不要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姗姗……”
邹氏不敢相信韩攸的话,她震惊的看着韩攸。渐渐的,一双眸子里波光微碎,搅动起水雾。
对韩攸积年累月的埋怨,仍没有完全消散。甚至韩攸痛改前非后所做的一切讨好,也只是令邹氏平复部分的怨气而已。
但是,一想到这个男人为了她,两次都不顾自己的性命,邹氏的心不能不被打动。
而如今,他跪下求娶她,甚至愿意不顾朝堂百官的耻笑入赘给她,只为能回到她身边来。
她好像真的……再也狠不下心了。
邹氏摇摇头,惘然一笑。
她瞪了韩攸一眼,柳眉一竖:“韩攸,瞧你这点儿出息!”
……
当韩嫣得知,自家娘要再嫁一次自家爹时,她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想,经过这段时间的种种,爹娘之间应当再不会分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