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实在太红, 也太烫了,看起来傻乎乎的。
宁真蹙眉, 指尖在刀刃上划了一下, 打算再给他喂一点血试试。
“小仙女你干什么!”
玉景兮一把夺过她的手, 放到口里吮, 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是真傻了。
宁真手指一麻,心里啧了一声,“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么?”
玉景兮心疼她指尖上的口子, 发现还有好几道, 心里揪着的疼,“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多疼啊。”
还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宁真叹了口气, 想着一会儿便去请了南宫来给他看看,“你好好睡一会儿,我去找大夫来给你看病。”
玉景兮忙窜了起来, 拉住她的手, “小仙女别走。”
除了特别小的时候, 还真没人这么叫过她的, 叫女魔头的还要多一些。
再者她脾气太硬,和这三个字真的很不搭,但玉景兮失忆后目光显得特别真诚,那模样就好似她当真是他心里最好看的那一个一般。
还真变傻了,不都气得要搬走了么。
宁真失笑问, “你知道我是谁么?”
玉景兮摇头,私以为只有梦中才会有这么美的仙女。
宁真宽慰道,“你先接着睡,都有黑眼圈了,我去给你找大夫,肯定能让你想起来。”
黑眼圈,玉景兮脸红红,听了她的话就明白不是做梦了,可是她真的好好看,玉景兮想跟着一起去,但他现在形象实在不佳,便急急问道,“小仙女你叫什么名字,我来找你。”
宁真眼里笑意一闪而过,“我名字叫宁真,你好好歇着,想要什么吩咐仆人就成。”
宁真?
??!
宋航杨俊叫主母的女人,他为其伤心欲绝,为其甜滋滋的女人?!
my god!
这下幻灭了吧。
宁真看他瞪圆了眼睛,如遭雷击有当场去世的危险,心里有些啼笑皆非,没再刺激他了,给他留一点时间空间,自己下楼了。
我的天!
玉景兮大喘了一口气,这就是他爱上并且爱得死去活来的女子吗!没想到!没想到!他的眼光居然这样好!运气这样好!
他们居然有这样亲密的关系!
啊啊啊啊!原来他和小仙女是这样的关系!
我的天!好想知道自己和她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都有些什么样的相处日常,那肯定是非常甜蜜的!
玉景兮在床上翻了几个花式后空翻,依然无法平复心中流动的喜悦和欢欣,脑子里都是她的眉眼模样,心脏都是软的。
玉景兮摔在被子上,趴着回忆方才慌急中含着她手指时的感觉,心脏顿时像过电了一样,悸动无比,酥酥麻麻的。
失忆带来的暴躁和不安像是被安抚了的野兽,再也发不起威了,玉景兮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他和她是这样的关系,杨俊他们又唤她主母,还说他们已经有了实质性[关系,那肯定是亲过她,抱过她,举高高过她,和她这样那样过了!
那和小仙女得多亲密!那鱼[水相合的美妙啊,他居然忘了!
和小仙女那般恩爱缠绵的情形和感觉,他居然忘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让他查到谁害了他,他把对方的脑袋拧下来,都不足以解恨。
那样的恩[爱缠[绵啊,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玉景兮激动了,越往深处想,越是受不住,一下纵跃起来,开始捣腾自己了。
保护庄园平安是苏夜的职责,他的住处在庄园的最前端,从这里能将庄园的入口和前庭收入眼底,所以南宫月带着念痴一出现,他就发现了。
念真冰雪一样的瞳眸祥和宁静,并不意外苏夜这么快便恢复了记忆,麒麟本就是天地间难得的瑞兽,再加上他体内有龙神龙识甚至是龙血的气息,化解药性是迟早的事。
“请施主让开。”
他声音平和,如玉像如止水一般恒定无波,好似之前的事从没发生过。
苏夜神色冷峻,“圣僧来做什么。”南宫月既然对他和玉景兮出手,便说明他不是从前的南宫月了。
念真并不想和这些人多说一个字,便不说也罢,掌中灌满内劲,苏夜对接了这一掌,只觉对方灵力如怒潮狂涌,绵绵泊泊,无修无止,竟是下了杀手的。
苏夜面色一寒,纯正至烈的气流乍然绷裂开,二掌相击,两人身形俱是一晃,各自往后撤了一步,对峙产生的气流让周遭的围栏雕饰全部爆裂开,碎片飞了一地。
两劲相击,竟是不相上下。
苏夜诧异地看了眼对面超凡出尘的人,在他印象中南宫会武,但只能算中上,武功不算出挑的。
南宫月以才情见长,表里如一地照拂尊上身边的每一个人,整个魔宫管理得妥妥帖帖,又有一颗济世救民爱戴百姓的仁德心,朝前臣子,天下百姓,宫里的殿下们,没有谁不信服他,哪怕是性子最跳脱的玉景兮,南宫的话总也是管用的。
他贤德,从不与其它殿下争风吃醋,哪怕他才是那个与尊上订立了婚约,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人,他也不是这样睚眦必报的性子。
“你还是南宫月么?”
念痴在后面咦了一声,朝苏夜合手行了一礼,圆圆的脸蛋上满是诧异,“苏施主怎会知道我们主持的俗称,自老方丈过世,这个名讳就只有小僧知道了,而且苏施主好生厉害,我家主持习武十年,十年后再没遇到过对手了。”
念真听了念痴的话,眸底便泛起了层层涟漪,他自来不关心这些,十五年来也未曾询问过这些前尘往事,一心向佛,这亦是他第一次听说自己的俗名,南宫月……竟然是自己么?
苏夜默然,在魔界尊上的逝世改变了一切,玉景兮变强了,南宫也变强了,就算他,也在潜心修炼,因为自责,没能保护好她,谁都希望时光倒流,更好的自己能让她过得轻松无忧,安平快乐。
“殿下您心里真的没有尊上了么?”苏夜不知南宫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真的不记挂了,又为何要一步步靠近,现在都收拾好行李搬来庄园里一起住了。
念真心如止水,“贫僧心中只有佛,还请苏施主转告玉家主,莫要再做一些害人害己的事。”
“让圣僧上来罢。”
苏夜正待说话,便听见了宁真的声音,回头见宁真正在二楼上看着这边,半响应了声是,朝念真道,“圣僧请。”尊上当他是南宫月,他便待他如尊后,尊上当他是圣僧,他便当对方为圣僧,毒害尊上身边人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念真抬眼,那人的神色落在阴影里,看不清澈,也不知靠在那多久了,方才的话应该是都听到了。
像是落叶掉进了静水寒潭,在心里激起陌生的水波,又很快平复了,念真举步上前,平和安泰,周身似有神光,步步生莲。
宁真接着给风尘雪看伤,风小宝在旁边候着,这是风尘雪的家仆,昨天挎着个包袱找来的,这几日风尘雪的吃食住行都是他在打点。
她捡到的是个病美人,药罐子,吃食住行都必须很小心,自己人照顾也好。
病美人的腿估计废了不下十年了,虽然因为风小宝坚持按摩腿部肌肉,他的腿看起来像正常人一样,甚至更漂亮,但实际很多经络都坏死阻塞了。
想修好,她必须每天晚上都用灵力给他疏通经络,差不多一月才会见成效。
之后还有持续不断的复健。
宁真倒不是觉得麻烦,只是战线拉得比较长,时间跨度大了。
郁雪尘乌瞳里无光无影,幽深广袤,“阿宁不用挂心,治不好也是上天的意思,就这样也罢了。”
宁真摆袖在旁边坐下来,呷了口茶道,“这倒不是,只是可能我需要你的时候,你的腿还好不了,不太方便。”她可能得重新物色一个。
不太方便做什么不言而喻了。
郁雪尘乌眸倏地一凝,苍白的俊面上依然完美俊逸,但拢在袖中因为发紧而泛红的指尖,紧绷的面容,显露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羞恼尴尬来,到底是二十七年来头一遭遇到这般坦荡的色魔,一时间都不知作何表情适当了。
事实如此,又无从反驳。
总不能这事,还让她自己动罢。
二十年过去,郁雪尘早已接受了腿废的事实,这一刻倒又不平起来,身为男子,实在很难接受旁人在这方面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