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夫人辛苦。”李时和心念一动,试探着问,“生个孩子……挺疼的吧?”
“当然疼。硬生生把身子撕开,让孩子出来,谁能觉得不疼?不光是生孩子,之后月子里还有苦吃呢。”谢越低头看着儿子圆润的脸颊轮廓,又递了块糕点给他,“有时候臣也恼,但看看这个孩子,有几分像臣,又有几分像阿缈,也觉得值了。”
“是个漂亮孩子。”李时和看着平安,肤色白皙,眉眼间有些像是谢越,再长长就能显出美貌。
听人夸儿子,谢越浑身舒爽,总算想起来关心一下李时和:“算算时日,皇后娘娘差不多也该生产了吧?”
“是这几日。”
“陛下是担心?”
“女子生产艰难,朕总归是担心的。”
皇家有规矩,还讲究讨口彩,这个节骨眼上,同李时和关系再近,谢越也不敢多说。他想了想,把平安放到一边,起身走到李时和面前,摘下腕上的珠串:“陛下,这是阿缈生产前,臣去清凉寺求的。阿缈当时还算顺利,之后平安也健健康康长到现在,臣不敢妄言多有用处,姑且算是个祝福。”
李时和没拒绝,取过珠串戴在自己腕上,指腹抚过打磨精致的小叶紫檀:“多谢。”
“惟愿皇后娘娘这一胎平稳,皇嗣康健。时候差不多,臣这就告退了。”谢越行完一礼,起身朝着儿子说,“叨扰陛下,还占了一盘点心的便宜,平安,和陛下道个别。”
平安刚把嘴里的枣泥糕咽下去,在宫人端过来的水盆里净手,像先前那样规规矩矩地弯腰:“谢谢陛下的糕点,平安要回去了。”
李时和含笑点头,看着谢越一把抱起平安,父子俩黏糊着往门外走。平安一到谢越怀里,立即伸手环住阿耶,脸颊贴在他肩上,的确是感情深厚的样子。
等两人出去,李时和也打算去清宁宫,还没动,高淮忽然急匆匆地进来,直接往地上一跪,嗓子都在颤:“陛下,清宁宫有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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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清宁宫时院子里还算好,宫人来来往往也没撞在一起的,但总感觉有些乱。李时和没来由的心烦意乱,他想进屋,又怕冲撞,沉默片刻才问:“状况如何?”
平常得脸的几个宫人都在屋里候着,底下的小宫女则端着水盆帕子进进出出,反倒是空兰这样在沈辞柔面前露过几回脸,但又没被记住的宫人不知道该去哪儿。
乍听李时和这么问,空兰眼泪都要吓出来了,不敢撒谎,也不敢抬头看皇帝,老老实实地答:“娘娘早上看样子还挺好,稳婆说娘娘腹中是双胎,又是头一回生产,恐怕花、花的时间得长点。”
李时和点头:“朕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