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柔一见沈棠的样子,就知道事情要糟。
沈棠看着温雅端庄,骨子里却有股韧劲儿,轻易不会哭。她过的最惨的那几年大概是十二三岁,沈瑰那时候已经有些知事,也不知道是身边哪些多嘴多舌的哄的,知道了什么叫嫡庶有别,明里暗里欺负庶姐。
初见时沈棠刚从池子里爬出来,一身襦裙**的,头发上还挂了几根水草,水滴滴答答往下掉,她却不哭,只定定地看着沈辞柔,行礼时规矩得沈辞柔都慌。
可她现在这个样子,沈辞柔也不知该怎么办,倒了半杯热枣茶递过去:“这……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沈棠接了枣茶,抿了一口,嗓子仍是哑的:“子思说了,要退婚。”
“退婚?!”这两年沈棠和叶远思怎么黏糊,沈辞柔是看在眼里的,乍一听这话,她都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他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是怕拖累你?”
沈棠点点头,使劲吸了口气,把眼泪逼回去:“他说叶家怕是要被人踩下去,君心难测,前路不知。”
“到底怎么了?”
“是叶二郎的事。”沈棠到底是没憋住,抬手在眼下按了按,想想又觉得丢人,朝沈辞柔勉强笑笑,才继续说,“他是叶家二房的独子,大约是自小宠坏了,犯了事,先前的事情都是叶家压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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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nbsp; 叶家自立朝来就在长安城里,儿郎多有出息,但每一代总也有不成器的,轮到叶远思那一代,恰恰就是叶二郎。沈辞柔和叶二郎打过几个照面,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副被酒色财气掏空的样子,活脱脱的纨绔,回回看见沈辞柔都想拿鞭子抽他一顿。
她犹豫一会儿:“叶二郎我也是见过的,讨厌归讨厌,可也不过是文武皆不成,能犯什么事儿?”
“朝上有言官弹劾叶太傅、叶尚书,把叶二郎的事情揪了出来,说是强辱民女以至于逼死她全家,当朝给了叶家一个难堪。这事情先前告到过京兆尹,是被压下来的。”沈棠顿了顿,“陛下雷霆震怒,罚千金,叶二郎杖五十后下狱,等着查下去。”
“杖五十?”沈辞柔一惊,“那还有命等查下去吗?”
“有命没命都不重要了。”沈棠说,“叶二郎欺辱民女好像也不是头一回,此外还有私设赌坊、借此放债的罪名。即使没被打死,等京兆府判下来,大概也难活命。”
沈辞柔听得眉头紧皱,看看沈棠的样子,一时连话都接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