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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禾苋替她问了:“小花?”

乔又双看向叶问问,很疑惑地说:“她是花精灵,不叫小花吗?”

“也好。”季禾苋说。

乔又双误以为季禾苋怀疑他的忠诚度,赶紧趁机表忠心,表示一定不会向任何人说出花精灵的存在,死也不说。

他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大堆,季禾苋无奈摇头,把他赶回自己房间,转头,对上小家伙有些哀怨的眼神:“谁说花精灵就叫小花啊。”

季禾苋忍俊不禁,说:“我让小乔查了些以前你的事。”

叶问问反应过来,如果乔又双知道她的名字,指不定会联想出什么,这种离奇的事,少些人知道为好。

“小花听起来也不错。”季禾苋坐在沙发上,“我小时候,有些长辈喜欢叫我小季,大部分口音重,声调不分,总会将‘季’字喊成一声调。”

叶问问:“……”

一声调,不就是小鸡吗,她同情地望着季禾苋:“还是几何线好一些。”

说完才发现自己又说了大佬名字的谐音,赶紧讨好一笑,季禾苋莞尔,看着心情愉悦的叶问问,他忽然道:“问问,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叶问问没有多想,豪爽地说:“别说一个,你随便问,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季禾苋身体稍稍坐直了些,抬起手,叶问问自觉地飞上去。

“那你能告诉我,捐肾一事的前因后果吗?”季禾苋一字一句地问,“你是被逼的吗?”

叶问问:“……”

沉默两秒,叶问问抓了抓头发,聚餐结束后,季禾苋一直没有问这件事,她以为季禾苋不再想了解,便也放了心。

不想他现在忽然问起。

该怎么说呢。

叶问问有点茫然,她其实不太想回忆那些事情,有些伤痕反复揭起,会一直好不了。

可这是季禾苋问的,过了会儿,叶问问在季禾苋掌心坐下,她没有直接回答季禾苋的问题。

“季老师,我四岁的时候,被扔到福利院门口,发了高烧,醒来后,以前的事情全部不记得了,然后就在福利院里住下。”

就是那场高烧,导致叶问问身体不好,需要长期吃药。

有人来福利院□□,自然想养健康的,叶问问虽然在一群孩子当中长得玉雪可爱,但身体不好的原因,注定没有养父母看上她。

“我原来的梦想,是希望通过读书,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攒钱,然后运动,让身体好起来。”

“十六岁那年,院长的女儿病发,情况危急,只有我和她匹配。”叶问问说,“而且我自愿捐献,院长不用出一分钱。”

“我确实不想捐,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我捐了的话,等于一命换一命。”

她是一个孤儿,还是一个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院长对外做了那么多慈善的事,让她读书,给予她关爱。

那时的她又没有通讯工具,即使想通过办法向外界求助,院长和那些人都有关系,轻松就能将情况压下去。

她什么都没有,哪里斗得过披着慈善外衣、拥有后台的院长。

没有人可以帮她,没有人能够帮她,她只能妥协。

等后来因为无私捐助一事出了名,她有了通讯工具,自然想过利用网络向外界求助。

可她需要医疗,她的命没有握在自己身上,无权无势,一介孤女,身患重病。他们需要好名声,只要她表现的顺从,他们也不会太苛刻于她,她不得不为了活着再次妥协。

她哪里不怨啊,可现实却令她无可奈何,所以,在成为花精灵后,她很高兴。于她来说,这是新生,虽然身体小了点,但是健康,并且摆脱了那些她曾经做梦也想扔掉的噩梦。

最初她以为自己是穿进一本书里,重活一世,现在知道曾经的自己也在这个世界,震惊之余,不是没起过报仇的念头。

但这个念头于目前的她,为时尚早,至少也得等她变大,拥有正常身形之后再做打算。

她不急,反正只要她还在,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叶问问挑挑捡捡的说了一些,尽量客观端正的说,略过大部分细节,她想把以前的那些经历,当成故事一样说给季禾苋,并不想把自己表现的有多惨。

卖惨又没什么意思。

“网上那些报道,说我什么伸手党,消费网友的善心,朝他们接二连三要昂贵的物品。”说起捐肾,叶问问其实很平静,但说起这些,她的情绪波动要明显得多,“那些根本不是我要的,是院长打着我的旗号,给她女儿要的。”

叶问问好生郁闷:“有些东西我连碰都没碰过呢,我在微博上发言解释,也没人信。我就觉得,很多人在心里认定了事情的结果,不论别人怎么说,他们都会只相信自己认定的。”

“后来想想,我也释然了,虽然不是我要的,但用我名义要的,网友们是为我释放善心,他们知道情况后生气、不再相信我也正常。”

程媛上大学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的各种电子用品,几乎都是高档的,全部出自网友之手。

甚至还有网友替她募捐过一笔钱,院长对外称把钱全部用在叶问问的病情上,实际上百分之九十的钱,给程媛买了好几样奢侈品。

后来网友开骂,虽然叶问问被骂的很难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网友们不再释放善心,也就不会再被骗。

随着叶问问的叙说,季禾苋眸色越来越暗,他没有出声打断叶问问,让小小的她继续说。

发现气氛过于沉重,叶问问不想让季禾苋太过愤怒,赶紧说点轻松的缓和一下。

“其实也有人相信我。”叶问问忽然想起,眼睛一亮,“对,我收到的私信里,有人问我是不是被威胁了。还说如果被威胁了,或者有其他什么情况,可以说出来,他会帮忙。”

她没有说,因为之前也有人这么向她说过,她求助了。可那个账号是院长让人来试探她的。

后来院长来和她交谈了一次。

隔着屏幕,叶问问无法确定,账号对面的人,是真的想帮她,还是试探她。

叶问问没对季禾苋说这个情况,她努力把语调提的欢快。

“还有人会给我发祝福的话,希望我早点好起来,我有次收到一位粉丝给我寄来的快递。”叶问问张开两条小胳膊,比了个很“大”的动作。

“是张超大的卡片,上面写了很多字,画了一些小图画,特别漂亮。她说她的身体不好,得了癌症,已经晚期,治不好的。说了很多很多,后来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可惜的是,没过多久,她就不在了。”

那是她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

“不说了。”季禾苋打断叶问问,目光敛下。

他只是想知道前因后果,这样才有办法去查证,并取证。

那些过去,不应该让她再揭开。

“季老师,我没事的。”叶问问释然地说,“真哒,我现在成了花精灵,等我变大,谁都欺负不了我。”

她鼓着嘴做了个丑丑的鬼脸:“若是当初画花精灵的时候,你是按照正常比例画的,那该多好。”

季禾苋失笑,暗叹:那时的他,哪里能知道他画的花精灵能活呢。

“宗教官说你原来的身体在他家,想去看看吗?”季禾苋换了个话题。

自己去看自己的身体,想想就好诡异,但叶问问又有点心动。

她迟疑一瞬,摇头。

季禾苋蹙眉。

叶问问笑嘻嘻地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她若是答应,大佬肯定会想办法在几天之内带她过去,先不说宗越哥哥会不会同意,在剧组拍戏呢,那么多人等着,季禾苋如果为此请假,这个行为就是因私废公。

绝对不可以。

季禾苋没问她为什么,转而道:“你想和宗教官相认吗?”

“……我不知道。”叶问问实话实说。

季禾苋似乎理解她的无措,伸出指尖在她头顶轻按:“问问,我建议你和他相认。”

叶问问看着季禾苋,从他的眼睛里,那一瞬间,仿佛看到星辰大海,有种强大的力量包围住她,没有带给她压迫,却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第一,你们虽然十多年没见,但他一直挂念着你这个妹妹,你出事后,将你接到家中照看,并愧疚没有帮助到你。”

“第二,与他相认,我们才有光明正大的机会去他家。我知道你想去看看,我也想看看。”

“第三,问问,宗越虽然与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是个好兄长。”

季禾苋提议叶问问和宗越相认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希望她能感觉到更多的温暖,属于家人的温暖。

他看着她,目光变得悠远深邃,如果能早一点认识她,就好了。

她描述的零碎画面,在季禾苋脑海里慢慢拼成全图,即使她没有说细节,但详细过程,不难猜到。

一个无权无势、一无所有的病重小女孩,就算想反抗,她拿什么反抗。

叶问问还没做好和宗越相认的准备,决定缓缓再说,季禾苋没有多说,他知道她会做出决定。

时间也不早了,季禾苋倒了杯牛奶放在浴室,叶问问轻车熟路的用牛奶洗脸洗澡。

洗完后看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经过这段时间牛奶浴,她好像更白了些。

臭美了会儿,将自己拾掇干净的叶问问飞进画中世界,她没有进小屋子的床睡,而是睡在花蕊上。

进了小屋子的卧室,从画上看,不能完全地看到她,选择花蕊床,也算是另一种陪季禾苋睡觉的方式。

叶问问进入画中世界时,季禾苋则拿着衣物去往浴室,她趴在花蕊上等季禾苋收拾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