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的声音非常诡异,好像鬼夜哭一样,顾小姐吓得瑟瑟发抖,说:“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是什么人!你竟然骗我!你知道我顾家是干什么的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道士却不怎么在意,突然停住了笛声,然后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说:“嘘——你听,来了……”
“什么来了!?”
顾小姐吓得瑟瑟发抖,连忙靠住后背的树干,果然,她听到“沙沙……沙沙……沙沙沙……”的脚步声,走得很慢很慢,好像行尸走肉一样,声音越来越大,朝他们来了。
顾小姐“啊——”的尖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脑袋,还以为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结果定眼一看,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而是……
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眼睛赤红,慢慢从远处走过来,好像被笛声蛊惑了一样,眼神没有焦距,一脸呆滞的走到了老道士面前,站定了。
那老道士看到北冥十四,哈哈大笑起来,说:“北冥十四!北冥十四!没想到吧,我竟然有一天可以控制你,只要控制了你,我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还需要做那些傀儡样本么?不!当然不需要!”
老道士说着,哈哈大笑不止,北冥十四似乎没有听见,眼神依然呆滞,没有焦距,而顾小姐是听不明白,什么傀儡,什么样本?她根本听不懂!
老道士笑着走过去,站在北冥十四面前,上下打量了两眼,说:“你以为……你们有了梦蝶就可以么?幸亏我早就留了一手。”
梦蝶养在墓葬里,是用墓葬里的尸体来供养的,其实在梦蝶下葬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北冥十四的梦境突然发生了变化,玄夜的出现,这些都被人动了手脚。
老道士笑着说:“虽然我不能阻止,或者真正改变梦境,但是动动手脚,也够你们累的,不是么?现在那条龙,恐怕已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吧?他是不是开始怀疑玄夜了?怀疑是他做的河图傀儡,怀疑是他伤害的阿彦,甚至怀疑……三千年前,是玄夜剥了龙皮!?”
老道士越说越愉悦,又是哈哈大笑起来,说:“没错没错,这么怀疑就对了,我就是想让你们自相残杀,窝里斗,这样我就不需要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们全都控制住了,说实在的,我也挺可怜玄夜的……”
老道士笑着说:“玄夜是我的徒弟……”
玄夜本是安阳救下的一只小黑猫,在安阳死后,玄夜变得孤苦伶仃,四处流浪,后来遇到了真正的青茅道长,就是眼前这个疯道士。
青茅道长,是玄夜的师父。
青茅道长告诉玄夜,只要他学习术法,研究河图,那么等到他术法高深的时候,就可以解救安阳了。
但是青茅道长的话,根本不是实话,他自然不想让安阳“复活”,他只是想要找人帮他研究河图罢了,玄夜在被安阳救起的时候,服用过龙血,和龙血不会犯冲,是最好的实验体。
青茅道长一直在研究着河图和龙血,这才有了后来药厂的事情。
药厂的事件闹得很大,需要有人顶罪,虽然玄夜被关在北冥大炼狱之中,不过后来药厂的事情还是被翻了出来,有人想要报仇。
因此迫不得已,青茅道长选择了假死……
老道士笑着说:“我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当时你们要是找到了我,我的计划还怎么进行?只能选择假死,打消你们的疑虑,不过幸好……你们根本没有怀疑,只觉得我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喽啰……”
他说着,走向北冥十四,北冥十四还是呆呆的站定着,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没听到老道士的话一样。
老道士走过来,拍了拍北冥十四的肩膀,笑着说:“现在好了,你听我的指挥,可比那个玄夜要方便的多,你听好了……”
他说着,平摊开手心,手心里黑色的光芒一闪,瞬间多出了一样东西,竟然是一枚钉子。
那钉子足足有成年男人手掌长,食指粗细,看起来十分骇人。
老道士喋喋的发笑,道:“你和安阳不是很亲近么?这个给你,你用这个钉子,扎穿安阳的头骨,将钉子顶在他的脑袋上,这样一来……水龙的灵力就会尽失,我便可以……抽了他的龙筋,放干他的龙血,用真龙做出我的傀儡……”
老道士说着,将钉子慢慢放在北冥十四手里。
北冥十四听到老道士的话,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是一脸呆滞的伸手接过老道士的长钉,嘴里喃喃的说:“杀了……安阳……”
“对!”
老道士笑着说:“对,说的没错,杀了安阳,杀了他!”
北冥十四呆滞的点头,说:“杀了安阳,杀了安阳……杀了安阳……杀……”
他喃喃的重复着,手里握着长钉,就在他说出最后一个“杀”字的时候,北冥十四呆滞的眼睛突然一下明亮了起来,血红色的眼睛里仿佛跳跃着火焰,似乎能燃烧撕裂一切。
他猛地暴起,握着长钉的手一扬……
“啊啊啊啊啊!!!”
在老道士惨叫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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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道士还沉浸在兴奋和激动的情绪中,没想到自己的“傀儡”突然暴起,袭击了自己。
老道士哪有北冥十四反应快,只觉得一阵剧痛,手里的笛子都握不住了,“嗤——”的一声,钉子一扎到底,根本没有半点儿犹豫。
“啊——!!”
顾小姐惊叫起来,钉子扎进老道士的头顶,鲜血涌出来,吓得顾小姐捂住眼睛,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说:“杀……杀人了……杀人了……”
老道士挨了一个钉子,流了很多血,但是竟然没有立刻死,还挣扎着扶着树,说:“你……你……”
与此同时,北冥十四已经恢复了正常,哪还有方才傀儡的模样,挑唇一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不是么?”
老道士惊讶的说:“你……你没有中符咒?!”
北冥十四笑了笑,说:“中是中了,不过你的符咒也不太管用。”
“不不不……不可能……”
老道士疼痛难忍,大吼起来,想要拔除自己头顶上的钉子,钉子扎进他的脑袋,灵力正在慢慢的流失,到最后,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一个清朗的声音回响在老道士的身后,老道士吓了一跳,立刻转头去看,就看到树林的深处,黝黑的地方,一个白衣男人慢慢走了出来。
他手里握着一把冰蓝透白的长兵,那长兵仿佛水波一样,正不停的流动着,就仿佛是一把水刃。
那男人身材高挑,长发披肩,额头上竟然长出了一对龙角,一双银白色的眸子,似乎要点亮黑暗。
“安……安阳……”
老道士似乎吓坏了,瞪着眼睛去看来人。
安阳眯着眼睛,挑唇一笑,说不出的威严,嗓音清朗的说:“就凭你这个手下败将,也配叫本座的名字?”
“不……不可能……”
老道士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拔不出钉子,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跑。
就在这时候,突听“沙沙”的脚步声,又有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竟然是玄夜。
老道士看到玄夜,立刻说:“徒儿!徒儿救我!他们要害我!徒儿救我啊!”
玄夜站在老道士不远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眼看着他抓住自己的衣襟,痛苦的呻/吟着,血红色的手印烙在衣襟上,看起来十分刺目泼辣。
玄夜的目光却依然淡淡的,说:“当年,是你杀了安阳,还剥走了河图。”
玄夜虽然是问话,但是语气十分肯定,似乎并不需要老道士的回答。
玄夜又继续说:“当年……你收留我,是因为我接受过龙血,方便研究河图。”
老道士震惊的看着玄夜,看来玄夜在一边已经很久了,他把老道士的话全都听了去。
玄夜低下头来,目光很平静的看着老道士,说:“是你告诉我,只要我研究好河图,就能复活安阳,到头来……全都是骗局。”
“不不不……我是你师父啊!我是你师父啊!”
老道士抓着玄夜的衣襟,痛苦的挣扎着,哀求道:“玄夜!玄夜!我是你师父啊……这么多年,我们相依为命,我是你师父啊……”
他说到这里,眼睛一眯,突然暴起。
安阳看到老道士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不好,立刻低喝一声:“玄夜!”
玄夜听到安阳的声音,立刻侧身,猛地让开一步,老道士扑了一个空,脸上狰狞,全是狞笑,一张老脸几乎要变形,说:“今日,我就与你们同归于尽!!!”
他大吼着,又扑上去,安阳已经冷笑一声,手中水刃“唰”的挽了一个剑花,说:“好啊,本座就陪你玩玩。”
他说着,一跃上前,猛地隔开玄夜,将玄夜往后一推,直接迎上那老道士。
玄夜吃了一惊,想要上去帮忙,已经被北冥十四一把扣住了肩膀,说:“别去捣乱。”
玄夜回头看了一眼北冥十四,北冥十四气定神闲的站在一边,并没有想要去帮忙的意思。
玄夜眯着眼睛说:“你不担心?”
北冥十四轻笑了一声,说:“那老不死已经被钉子钉住灵力,还需要担心什么?让安阳好好玩一玩。”
北冥十四说着,那语气宠溺的不行。
安阳冲上去,水刃一甩,老道士根本接不住一招,立刻发出“啊啊啊啊”的惨叫声。
伴随着顾小姐的惊叫声,老道士的一条手臂直接被安阳削了下来,飞出一个弧度,“啪!”合着血花,一下掉在顾小姐面前。
“啊……”
顾小姐的大吼声一下中断,眼睛一翻白,直接给吓晕了过去。
老道士捂住自己的手臂,鲜血狂喷不止,站都站不起来,瘫在地上,瞪着一双死鱼眼,说:“不不不……不要杀我……”
安阳一步步走过去,水刃滴滴答答的流淌着老道士的血液,将冰蓝透白的水刃,衬托的更加清澈。
安阳一身白衣,站定在老道士面前,水刃的剑尖儿指着老道士,说:“我只问你一句,当年杀我,剥走河图的,是不是你?”
老道士吓得瑟瑟发抖,捂着自己的断臂,连连磕头说:“开恩啊!开恩啊!放我一命啊,我……我当年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都是北冥十四,都是北冥十四的错!你是真龙,降下河图本就该走了,都是北冥十四的错,是他把你留下来的,如果不是他把你留下来,我……我怎么会心生歹意啊?我都没这个机会……”
北冥十四听到这里,眼神一沉,没有说话,不过双手握拳,死死的扣着。
安阳则是一笑,说:“不管如何,你死而无憾了。”
安阳说着,水刃一划,“嗤——”的一声轻响,简直削铁如泥,老道士的话音刚落,脑瓜子“咕嘟”一下就滚了下来,直接掉在地上,顺着山坡咕噜噜一阵滚,一下掉进了巨大的葬坑之中……
安阳眯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甩了一下剑尖儿,手掌一张,冰蓝色水刃突然变成了水波,顿时消失在安阳的掌心之中。
安阳转过头去,看向北冥十四和玄夜,招手说:“看什么,走了。”
安阳、北冥十四和壬十九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解决设计害阿彦的青茅道长,如今青茅道长已经被安阳解决,他们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的。
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让壬十九和阿彦告别。
这次告别之后,阿彦就会变成普通人,从此和他们再没有联系。
阿彦会经历生老病死,进入轮回,饮下孟婆汤,把所有的前尘旧事忘却的一干二净。
当然……
也会将壬十九忘却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