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浇愁的云棠,正迷惘暗想着时,雅间外忽传来吵嚷人声,咆吼喧嚣到令整座馆楼丝竹声止,使得雅间内不明所以的端端姑娘,也怔怔地跟停了歌声。
因人声喧嚷,吵闹得阖馆可闻,雅间中人,虽未出去看热闹,但也渐都听出了事情因由。
——长孙将军家的公子长孙昊,欲见馆中头牌苏师师,馆主秦大娘以她尚未出阁,好言婉拒。长孙昊不似韩煦好说话,素来专横霸道惯了,在酒劲冲击下,直接闹将了起来,逼着苏师师今夜就出阁,道他有的是钱。
局面正闹似不可开交,馆中人轻议纷纷时,有履步声渐渐走近。其音虽轻,但却令雅间外的吵嚷声、轻议声,霎时停住,似能听到花落之声的阖馆寂静中,女子徐行而来的履步声,一步步,如踏走在人的心尖上。
心生好奇的韩煦,揭帘看去,醉慵身形立即为之一定,他失神片刻后,方回神笑叹了一声:“确是绝色,少有人及。”
听大燕朝第一风月浪子如此评价,与坐的几名翰林院年轻官员,俱忍不住向外看去,独云棠仍坐在食案一角,垂首饮酒,不问外事。
韩煦见云棠心净至这等地步,不由在心中暗叹,猜他此行应邀而来,大抵只是为避安乐郡主厚爱时,外面履步声止,有少女清音,轻柔响起:“不知长孙公子,愿为我出价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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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砰”地一声,是云棠握了半夜的酒杯落了,韩煦见这位心净无暇的探花郎,似受了极大震动,身体僵凝而眸光幽闪,在惊怔片刻后,猝然起身,冲出雅间。
灯光辉煌的天香馆中,十六七岁的少女,静立在这纸醉金迷的绮罗繁华地,如一束清凌凌的月光,遗世独立,不染凡尘。浅纱缕银衣裙并轻容纱帔,在穿馆夜风中飘如鹤羽,她周身如笼轻烟淡雾,容颜胜雪,不可方物。
云棠为与梦中相同的声音,惊怔望着素衣少女,而长孙昊则为其清滟容光所摄,不自觉收了几分专横霸道,一边痴痴看着这传言的苏师师,一边放柔语气道:“苏姑娘倾城之姿,我愿出千金,与苏姑娘共度良宵。”
“千金?”苏师师衔笑冷望着前世动手杀她夫君之人,清柔语气,转为嗤笑讥寒,“公子既说是倾城之姿,那自当以城倾来换,欲以千金买倾城,长孙公子未免太吝啬了吧?”
被嘲的长孙昊,一愣后才醒觉自己是被戏耍了,当即大怒,咬牙冷笑道:“若苏姑娘物有所值,我自会加价,端看姑娘值不值了!”
他说着怒气冲冲地上前,像要将这美而可恶的少女,直接拖入房中行鱼水之欢。
站在苏师师身后的姜婠婠见状,自是想紧护着姐姐,但未等她拦护在前,已有一年轻男子,大步流星地冲走了过来,拦住了气势汹汹的长孙昊,言容凛然道:“长孙公子如此行为,未免失了将门风度!”
长孙昊一来任职金吾卫,不认识云棠这新封七品文官,二来他是武威将军之子、宁妃娘娘侄子,素来纵是在高门子弟中也是骄横惯了,哪里将寻常人放在眼里,见来人竟敢拦他,径要对其动手时,听有人一迭声地唤道:“长孙兄!长孙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