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在赶来仓库的路上,她的手冰凉一片,中途接到庞意的电话,却是蒋丘的声音。

他贴心的做起自我介绍,才继续,“盛蕊吗?你朋友真没意思,一点小钱都拿不出,怎么跟富家小姐当朋友呢?几千万把块玩玩嘛,又不玩别的,你说呢,要不要一起?”

庞意在一边大声骂他,“你他妈狗娘养的……”

“愣着干嘛,听他骂老子给你们当乐子?”蒋丘对着同伴冷笑着吼了几句,庞意立马挨揍。

盛蕊听到他的叫骂,心里想的是秦遇唯。

“不就是钱吗?我给!蒋丘,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行,我这就等你来。”

蒋丘的话像吐着信子的毒蛇,黏糊糊圈在身上让她难受极了,盛蕊恶心归恶心,该做的吩咐一样都没少。

她在钟喜离开盛家前知道了萧毅的存在,原来不光是钟喜在照顾她,她身后还藏着看不见的保镖,哪怕钟喜离开后萧毅还在担任她的保镖一职,不过从暗处挪到了明处,由保护盛蕊变成保护盛蕊和秦遇唯。

盛蕊不想让秦遇唯出事,如果他受到一点伤害,她会让蒋丘尝尝什么叫百倍偿还的代价。

萧毅和他的人进了仓库,高中生和社会人的恩怨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轻松进入,轻松进出,不伤分毫。

盛蕊并没有进去,她就站在仓库外,等到萧毅再出来,眼角略微发酸,很快,她便让自己镇定下来,双手紧握,其实指甲已经快要掐进手心里,她好不容易佯装平静,可看到秦遇唯和庞意相互搀扶着出来,脸上红肿的不成样,眼泪唰的往下落。

秦遇唯也看过来。

充血的眼吃力的往上抬,瞥见盛蕊的第一眼,盛蕊的心像是被锋利的刀刺过。

那封信里说他爱打架,经常与人约架,社会人、同学会,五四街就是他的根据地,他最讨厌被打脸,因为会很难消除印记,也不像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可以穿衣服遮起来,所以一旦有人打他脸,他会双倍揍回去。

他还说这是他得出的打架真理,这样一来,对方也会发怵,脸都伤不到的人那身上肯定也没有什么伤,绝对是个打架高手!

简直谬论!

荒唐到可笑,打架就是打架,为了斗狠没有一点意义,反而会让人难过。

如果没有帮手,秦遇唯可能就没有以后了。

光是想想,盛蕊就后怕的要命,她显然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能再重来一次,可她铁了心要将这次的改变做到极致。

萧毅没有和盛蕊说话,走到她身后上了车,给足了他们小年轻空间。

庞意不好意思冲她笑笑,“真对不住啊盛蕊,又把你给牵扯进来了。”他想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挠头来着,可是自己的手臂疼到要骨折的地步,刚抬起来就放弃了,“盛蕊,谢了,这条命都是你的。”

盛蕊抹掉眼泪,笑他,“你胡说什么!”

“是真的,如果不是你带人过来,我俩今天命都要交代在这,还以为是蒋丘真的想要钱,其实不是,他妈的……”

“胖子,闭嘴。”

秦遇唯打断他的话,庞意立马停住。

盛蕊视线不敢往旁移,因为秦遇唯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感,他们慢慢地走,盛蕊快速背过身,低声道:“什么都别说了,先去医院。”

话刚落,她感觉身后有东西在靠近,微微侧头,一眼扫到地上的影子,长长一根木头似的工具高高扬起,将人的比例拉的非常不协调。

还未反应过来,盛蕊便被人护在怀里。

坚硬有力,陌生又熟悉。

夹杂着浑浊的血腥味,还有秦遇唯独有的味道。

那根长长的工具是一根铁棍,它藏在于心的长袖里,袖口一松就能滑下来,于心就是趁大家都松懈下来的时候走到他们身旁,又因为是女生,萧毅也没当回事,谁知她就是趁此机会将铁棍打向了盛蕊的脑袋。

耳边,秦遇唯的呼吸加重,他替盛蕊生生扛住那一闷棍,身体一软倒在盛蕊身上,压得她往后踉跄好几步。

庞意也在那大吼,“□□大爷的,于心,你他妈找死啊!”

那一瞬,盛蕊哭都哭不出来。

眼泪像是凝固在眼角,她泪眼模糊的看向秦遇唯,他额头的血慢慢往下坠,滑过眼帘落在唇边,像是一条血泪痕,仿佛灵魂都失重,他的虚弱与记忆中病重的秦遇唯就这样有了重合。

秦遇唯去世那晚。

有出现过一场短暂的回光返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盛蕊不信,她自认为没爱上过秦遇唯,也结错了这场不如意的婚。

总之哪哪都是错误。

张嫂的电话打来,盛蕊还在舞池里撒野,她今晚非常异常,家里的电话催来好几遍,秦遇唯的手机却没有催来,一遍都没有。

她不觉得奇怪,人嘛,总有灰心丧气的一天,如果是秦遇唯主动要放弃与她的婚姻,那更好了,她得开轰趴庆祝。

与盛蕊一同泡吧的友人提醒她,“电话,响了好久了,不接吗?”

盛蕊从舞池下来,将手机拿在手心转了转,随即接听。

张嫂焦急的不得了,说话断断续续略带哭腔,放眼望去,也就常年在盛家帮佣的张嫂比较感性,看动物世界都能看哭。

她这次是真急坏了,“太太,您快回来吧,先生,他快不行了。”

盛蕊手一抖,手机顺手掉在地上,正好被友人踩了一脚,她挺不好意思,捡起来递给盛蕊却发现她已眼泛泪花,眼睫动几下,两行泪悄无声息滑下来。

友人慌了,“盛蕊,你好端端哭什么?”

盛蕊回过神,冲她笑道:“试试我的睫毛膏防不防水而已,我哪里有哭,都是汗。”

她怎么会哭呢?秦遇唯要真不行了,她得高兴死,可这眼泪不听话,越是禁止越是流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