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
保安没有动,眼珠慢慢转了过来,贺瑾年几乎听见他的眼珠在眼眶里发出咔咔的声响。
没有表情的死人脸忽然裂开嘴笑了,皮肉撕裂,直接开到耳根。
贺瑾年颤抖着后退,从地上抓起一把桃木剑,色厉内荏地说道:“放……放开他!”
八个厉鬼看着送上门的猎物,他们整齐地松开手里的道士,带着极其强烈的怨恨,转身向贺瑾年扑了过去,隐约已经开始褪去人形。厉鬼们的双手发出咯咯的声音,骨骼在瞬间暴长成爪,指甲青黑,指缝里满是石灰水泥。
“啊——”
贺瑾年惊呼一声,向后跌倒,下意识一闭眼,手举起桃木剑——
当啷——
架住了?
一道金光,他闭着眼睛都觉得晃眼,烫得眼皮生疼。
再一睁眼,他看到桃木剑早都焦黑折断,但有一把带着金光的刀拦下了鬼手,刀身笔直,窄而长,刀身有四个威严的金字——
“人间太平”
贺瑾年低声念了一遍,旁边好容易喘过气的道士们惊疑不定地转过头,白发老道士哆嗦着,指着秦峰:“你……您,您是——”
“是警察蜀黍!”楚彧从地上爬起来大吼,“救命!”
秦峰此刻也习惯性大喝:“警察!闲杂人等后退!”
众闲杂人等·道士:“……”
刀上的金光层层荡开,附身保安的八个厉鬼发出阵阵呼号,碰到金光的皮肤上发出一股股焦臭的气味,秦峰手腕旋转,腰背绷紧,肌肉在衬衣下轻微起伏,他倒转陌刀,以刀背横斩而出,八个虎背熊腰的保安竟然一个接着个倒飞出去。
第一个保安的身体飞到半空,恰逢此刻空中有白影闪过,谢祁连不知何时从阴影中浮现,他双手握着一根银白的长棍,与秦峰动作如出一辙,横着拍出去。
只见他手里的银棒穿透了保安的**,直直将一道深红的鬼影打了出来!
谢祁连翩然落地,低喝一声:“愣着看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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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一众道士回过神来,手忙脚乱捡起符纸桃木剑,几个年轻道士掏出随身带着的小瓷罐。
谢祁连的身影再次跃起,快得几乎在空中化成一道白烟,秦峰每打飞一个保安,他就提着棍子迎上去一抽,啪啪几声闷响,黑红的鬼影随之道道飞出,准确无误地冲着道士们飞过去。
嗖嗖嗖——
道士们快速念咒贴符纸,捧着大丰收的罐子,滚着一身泥巴水渍,活像刚进过采摘园。
八个保安委顿在地,脸上血色全无,阳气怕是得有日子才能恢复。远处晕着的是没及时撤出的年轻警员,状态要好很多,只是昏迷。
贺瑾年还呆坐在地上,乌云太浓,秦峰看不见他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吓懵了,一个道士还给他贴了张镇魂符,毕竟是骤然见鬼,需要防止魂吓丢。
楚彧几个年轻小道士交头接耳:“天啊,就这么轻松把附身恶鬼打出来了,完全没伤生魂,咱们祖师爷也做不到啊……”
他们的师父刚想训斥他们在这位大人面前不准没规矩,就听楚彧兴奋地说:
“我就知道,果然刑警队长和队长搭档最厉害!!!”
谢祁连轻车熟路地从兜里掏出证件:“其实我是法医,我属于抢了同事的活儿。”
被抢活儿的秦峰点头:“配合默契,再接再厉。”
妙莲观的观主面色复杂,擦了半天下巴上的血,憋出一句:“多谢二位……这个,警察同志出手襄助,是贫道等学艺不精,得知有冤魂被镇压于此,冒冒失失就来营救,不想冤魂被强行催生成了无理智的厉鬼,差点损失惨重。”
谢祁连温和回答:“道长客气了,是道长慈悲,不忍下重手。只是我虽然能剥离厉鬼,却不能消减他们的怨恨,若是可以,还请妙莲观将八个冤魂带回去,作法超度,也是功德一件。等化解了怨恨,地府自会遣阴差带回。”
老道士恭恭敬敬地行礼:“分内之事。”
阴魂归道士,现场归警察。
秦峰走到道士们砸了一半的柱子边,脸色微沉,对谢祁连勾了勾手指:“来吧谢**医,这回真该你出场了。”
混凝土碎裂一地,裂开的砖石里没有承重钢筋,只有一根根干枯支楞的人骨,裹在泥灰之中,像在挣扎。
谢法医出现场很不科学,他伸手一摸,说道:“死于14个月又三天之前,死因矿井坍塌,男,25岁,周威,生前无大功过,那边没出货小道长手里的就是他残魂。”
“看上去,晟和矿难里被压在矿洞深处无法搜救的遇难者遗体,找到了。”秦峰重重叹了口气,打开警队通讯频道,“让120出车,找个拆迁队,再通知局里法医和痕检出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