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当他那对终于怨偶父母终于离婚,拖着各自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后,沈辞镜也是半点没有耽搁,在邻居的帮助下租下了离他中学更近的一处老房子。这老房子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位于逐渐衰败的老区,租金还算便宜,所以沈辞镜就在这里一住四年。
可这四年里,他虽住在这里,却始终像是一个过客,没有对这个地方做出任何改变,好像随时都可以收拾好一切离开这里,再不回来。
而那个男人只不过在这里停留了一个月,就令这老房子的一切焕然一新。
明明是同样的钱,沈辞镜一个人时,花起来不但半点打不住,时常还会有捉襟见肘的感觉,可交给这个人后,他的生活却变得井井有条。
真是神奇!
这一刻,沈辞镜心中生出了些模糊念头:难道说,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这就是有人在等待着他,并且也需要被他等待的感觉吗?
沈辞镜没有想过那个男人的身份,没有想过那个男人留下的理由,也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那只被搁在温水锅里的青蛙,甚至没有想过自己对这一切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他只是理所当然地想着——
那人来了,真好。
就像是上天补偿给他的迟到多年的礼物。
沈辞镜静静坐着,思绪慢慢飘远,一种难得的柔软倦怠缠住了他过分坚硬冷漠的心,拉扯着他坠入梦乡。
梦中,他好像又见到了那人,又好像没有。
而当他终于被肩上轻轻的摇动唤醒时,他迷迷糊糊抬头,看到了那人的脸。
暮色中,夕阳的余晖落在那人的侧颜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半明半暗,像是藏着无尽的故事。
沈辞镜并不是有好奇心的人,但他却忍不住着迷这阴影背后的故事;沈辞镜同样也不是懂得分辨美丑的人,但他却忍不住沉迷这样的脸。
——这个人,真好看啊。
沈辞镜总是忍不住这样想。
——想知道他的一切,想看到他的全部。
想要……跟这个人再靠近一些。
但该如何做?
沈辞镜不明白。
夕阳中,那人亲昵看他,神色像是无奈又像是纵容:“小镜子怎么在这时候睡着了?醒醒,乖,我们吃了晚饭再睡好不好?”
沈辞镜睡得糊里糊涂,对着这样的他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不叫我阿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