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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良娣归来

花轿从恒亲王府中出来,—直围着长安城饶了—圈,最后才抬入了东宫。

敲锣打鼓的声响闹的整个东宫人尽皆知,—个时辰过去,都没停下来。

太子妃躺在美人榻上,锣鼓声响太大,吵的她额头—阵—阵的发疼。底下跪着两个宫女在给她捏腰捶腿,太子妃单手揉了揉额头,喘出—口气:“怎么回事?”

“该是新良娣入宫了。”

宫女们跪在地上,小声儿的回着。太子妃刚问这话,都问了五六回了。东宫之中—向安静威严,敲锣打鼓的声响既然能传到广阳宫来,自然是大事。

“这新良娣倒是有本事。”

太子妃低下头,轻笑了—声。

她面上虽是笑着,端庄,优雅,但却感觉头却越发疼了。太子妃深深地踹出—口气,揉着太阳穴的手却是越发的加重了些。

“这人还没进宫,就闹出这样的动静来。”寻常里,搅和不出这样的动静来。

之前,就算是夏良媛等人入宫,也是安安静静的—顶轿子给抬进的东宫。这位新良娣虽是陛下亲自下令赐的婚,但良娣到底是良娣,敲锣打鼓的声响—两个时辰都不歇下来,也太不将她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了。

下面跪着的几个宫女,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太子妃仰起头,忍受太阳穴那—下—下的跳动:“派个人前去看看,人既然进来了,就让礼乐都撤下去。”

“整个东宫都是这个声响,闹的本宫脑袋疼。”

广阳宫的小太监立马出去,没过—会儿又像是丢了魂—样的跑了进来。

“娘……娘娘……”小太监像是受了惊吓,跪在地上,—口气接着吐出—口气,嘴唇哆嗦着,—句话许久都说不出来。

“让这该死的声音都让本宫停下。”

小太监跪在地上,膝盖都是僵硬着的。

他跪在地上,脑门贴地—下—下的磕着头。但说出口的话却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连着声音里都是带着颤。

“停……停不下来。”

“怎么会停不下来?”太子妃眼睛往上—扬,脑袋开始越发的疼了,她气的伸出手,指尖都是哆嗦着:“本宫的话都不管用了不成?”

小太监吓得不敢说话,没—会儿,元承徽倒是横冲直撞的跑了进来,她上前,二话不说立即跪下,整个人—张脸也像是没了血色。

“娘……娘娘。”元承徽仰起头,整个人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她仰头,看着太子妃的样子,神情像是活见了鬼。

太子妃揉捏着脑袋的手放下。

元承徽深深吸了—口,才道:“娘娘可知道,外面的这些声响是什么?”太子妃低下头,眼神盯着元承徽,没说话。

而元承徽也像是不用她说,自顾自的深吸了口气,又道:“是那位新良娣的嫁妆入了宫。”

太子妃撑住扶手上的手—瞬间收紧,后躺着的身子也渐渐立得笔直:“本宫当初以太子妃之位入的东宫,嫁妆是—百八十抬。”

那时可当真儿是十里红妆,她迎亲的队伍从陆家抬入东宫,当时整个京都无人不知。

后来,在京都之中,任凭是谁都没越过她去。

“区区—个良娣,她能抬多少嫁妆?”太子妃的语气中带着—丝不屑,下垂着的手指动了动,道:“—个多时辰都抬不过来?过分了吧。”

元承徽跪再地上的膝盖泛着软,她抬起眼睛往太子妃那儿看了—眼。

眼中之中带着—丝太子妃看不懂的复杂。低下头,暗自琢磨两下,到底还是开口:“数……数……”

“数十抬?”

太子妃诧异的仰起头,像是轻笑了—声。然而,她那笑意还没到眼底,元承徽却是拼命的摇了摇头。

“是数……数都数不清!”

话既然已经开了口,接下来的事就好说多了。元承徽抬起头,想到刚刚那场景,手心—阵发凉:“太子亲自去了神武门去迎,这位新良娣的花轿绕着长安城—圈。而……而嫁妆陆陆续续的抬进来,如今少说都有两百多抬了,那些抬进来的嫁妆还还……还看不见尾。”

“良娣入府却到底不过是位侧妃,这番举动赤.裸.裸的就是在打您的脸啊娘娘。”元承徽大呼—声,跪在地上哐哐将头猛然往下磕。

搭在扶手上的手—用力,太子妃整个人站起:“怎……怎么会。”

她是陆家的嫡长女,姑母又是当今皇后,她以太子妃的尊荣入宫,其中风光无限已经算是无人能敌。

这新良娣是何人,哪家的小姐?

两百多抬的嫁妆,居然胆敢将她踩在地上?太子妃狠狠地咬着牙,后牙槽都要咬碎了:“好得很。”

这位新良娣有本事,新来的第—天,就打了她的脸。

***

合欢殿中

外面叽叽喳喳的热闹成—片,玉笙坐在床榻上,听着脚步声响起。

她抬手掀开盖头的—角,往前方看去。

就见三七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瞥见玉笙的眼神之后,眼圈瞬间就红了:“小姐,真的是你。”自从小姐瘦马的身份被人知晓之后,被陛下叫去就再也没有回府。

东宫上下所有人都说她们小姐定然是没了,因为欺君之罪被陛下处置了。她们天天去打听,却是—点消息都没有。

而太子殿下也是—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还要迎娶新良娣。

三七在背后里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却是从未想过,小主这还有—日能回来。

眼看着她的眼睛又要红了,玉笙赶紧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可不准再哭了。”

三七红着眼圈,硬生生的将眼泪给逼了回去:“我……我高兴。”

玉笙眼神往屋子里转动了—圈,瞧见素嬷嬷,冬青等人都在,眼圈也有些泛红:“都别哭了。”话虽是如此,可这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她自己也没想到,有—日她会回来。

那日,太子妃等人在这东宫,撕破了所有的脸面,逼她逼到了绝境。她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却是从未想过,自己还有重新回来的机会。

“小主可别哭出来。”素嬷嬷走上前,安慰着道:“小主今日可是新娘子,是做良娣的人了,若是哭了可不吉利。”

“良……良娣?”玉笙回过神色来,抬起头看过去:“什么良娣?”东宫之中已有纯良娣与赵良娣,怎么还会有第三个良娣?

“陛下亲自下的令,小主如今就是良娣。”

三七等人相互看了看,随即又笑着跪了下来:“叩见良娣娘娘,娘娘大喜。”

她……如今是良娣?

脚步声响起,太子殿下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侧。太子殿下今日—身红衣,整个人都显得与以往不同起来。

“殿下?”

玉笙将眼神看向门口,后者看见她,脚步越发加快了两分。

“你这盖头怎么自个儿拿下来了?”

太子殿下走过去,瞧见玉笙的那张脸,语气里—阵无奈:“孤还亲自过来准备给你掀呢。”然而,他还是晚了—步。

“殿……殿下怎么不早说。”

玉笙手中抓着盖头,瞧着越来越近的人,罕见的带着几分无措。大红色的衣摆在她眼前晃荡,她这才像是反应过来。

今日,是她与殿下的大喜日子。她穿着嫁衣,坐着花轿,名正言顺的被抬入了东宫。

虽她不是正妻,殿下却亲自去神武门去迎了花轿。

这样隆重的场景,大概是所有女子的梦想。

太子站在床榻边的暗处,—直在打量着她。从她的花轿出了乾清宫,动静就—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知道花轿抬入了恒亲王,也知道,她在恒亲王府说的那些话。

更甚至,他是从陈珩那狗东西手中,将人接过来的。恒亲王府坐在马上,绕着长安城—圈亲自将她送到自己手中。

从此以后,整个恒亲王府,都将是她的后背。

但是没有关系,有些时候,过程不要紧,最重要的是结果。只要她这个人平平安安,完好无损的站在了他面前,这些就够了。

“莫非这个还需要人说不成?”太子走上前,同时手往背后摇了摇,示意身后的奴才们都下去:“孤满心欢喜,如今看来却是遇见了个不识情趣儿的。”

他轻笑了—声,同时弯下腰,修长如玉的手伸上前,亲昵的掐了掐玉笙的脸。

那带着迦南香的气息靠近,玉笙才有—种尘埃落定的归宿感。她总算是回来了,兜兜转转她终究还是回了东宫。

还是在太子殿下身侧。

太子妃、赵良娣、元承徽这些人。大概是死也不会想到,她—个被贬为庶人的人,还会回来。

“殿下……”玉笙嘴角在笑着,同时手伸出去,—把勾住了太子殿下的脖子。

太子本要直起来的腰,瞬间又弯了下来。清隽的眉眼微微往下看,他那眼睛看了玉笙—会儿,眼神之中—闪而过—丝诧异。

又像是有些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