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死之前一直盯着我看，直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牛三死了，我没有哭，因为我的心也死了。
我被公公的家仆抓了回去，变成了知府家的媳妇。
一年后，我怀孕了，是个儿子，长的很像相公。
又过了十年，我收集了公公的贪污受贿，通敌卖国的证据，然后亲手送给了他的死对头。
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公公死了，婆婆死了，相公死了，儿子死了，父亲死了，母亲死了，最讨厌的弟弟也死了。
全家都死了，我笑了。
我剜下了我的眼珠，削掉了我的鼻子，割掉了我的耳朵，咬断了我的舌头。
最后，我也死了。
我浑浑噩噩的游荡，然后我再一次的看见了它。
牛三。
它成了阴司的捕头，一尊冥界的鬼神，高高在上，威风凛凛。
它让我跟它回冥界，说要跟我安排一个好人家投胎。
我笑了，笑的歇斯底里，笑的肝肠寸断。
然后我拒接了它的好意，并且告诉它：我就算灰飞烟灭都不会去投胎转世的。
它沉默了。
最后它离开了，走之前留下了一块令牌。
令牌上面刻着的它的头像，就跟它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利用这块令牌又在人间逗留了一百多年，我吸过人，杀过生，造过孽。
每次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拿起令牌呼唤它的名字，它就会出现。
它每次都会很准时，将想要对付我的敌人毫不留情的杀死。
但是我却不会有半点感激它，因为这是它欠我的。
它欠我的债，就算过了百年，千年，万年都还不完。
看着牛三倒飞出去的霎那，不知怎么的，无面鬼心中突然感觉很痛，很难受。
“啊！我要杀了你！”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虚弱不堪的无面鬼魂体上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气势。
黑丝飞扬，青面獠牙，恐怖的阴气如同潮水般激荡八方。
怨毒，愤怒，疯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高老板，然后阴气倒卷，裹挟着她的魂体张牙舞爪的朝高老板袭来。
高老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的伸出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