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

女人:“你想让妈妈开心才这样画的吗?”

“嗯。”

“那妈妈喜欢你干干净净的。”

“那以后不画了。”

母子团聚,执念消散,女人把一块梧桐木牌给小棉宝,“第九区应该适合种植红薯和花生,你说种植条件都满足,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你去看看。这个木牌是区长木牌,第九区是我的地盘,我对它们都有恩,它们看见木牌后会听你的话。”

小棉宝接过木牌点点头。

女人笑一下,“其实也是借花献佛,整个审判狱都是鬼王的,第九区不属于我,我能给你的是第九区里厉鬼欠我情。”

小棉宝:“它们能帮我种田,已经很好了。”

女人笑的更真切了,“谢谢你照顾义义。”

小棉宝:“应该的,它也是我的崽崽。”

女人宛若被摁在了笑穴上,牵着崽崽跳入吸月盘时都还止不住笑。

探花娘整理一下鬼崽崽妈妈的事情,感触颇深,放下其他厉鬼的故事,先讲鬼崽崽妈妈的故事。

鬼崽崽和鬼崽崽的妈妈是被前夫从医院楼顶推下去的。

鬼崽崽妈妈十六岁遇见前夫,两人上同一所高中,读同一所大学,又进入同一个单位,两人形影不离,旁人都羡慕他们两人的感情,而鬼崽崽妈妈也沉醉在这样平稳的小幸福里。

他们的爱情自然而然地过渡成了亲情,这是绝大多数夫妻都会形成的家庭模式。她也以为他们两个和他们见过的长辈那样白头偕老。她的以为不是他的以为,他坠入疯狂的爱河里,在他三十五岁,感觉自己失去了青春活力的时候,他对一个比他小十五岁的女孩子动心,也许是那个女孩子长的好看,也许这是他对青春紧抓不放的方式。

鬼崽崽的妈妈不同意离婚,孩子生病在医院,她肚子里还怀着第二胎没有收入来源,无论是为了孩子的高昂医药费,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不同意离婚。她认为这种痴迷只是一时的,过一段时间他对这个女孩的感情就会淡化,就如他和她当年那样,当年他对她更痴迷。

高昂的医药费让他想要逃避,女孩子对他似有若无的撩拨让他疯狂。离不了婚,他就把房子卖掉,让鬼崽妈妈流落街头。房子是他的婚前财产,他有权利卖掉。而鬼崽妈妈当时付的装修费已经没有了证明,当时的毫无防备成了现在扎向心脏的利器。

鬼崽妈妈被地痞流氓差点掳走时,她的一个闺蜜及时赶到,从地痞流氓嘴里问出了雇佣他们过来的人,就是这个男人。

在这一夜,她受惊吓,孩子没有保住,她的大儿子也被医生宣判还有最后的一年。第二天,她和他离了婚。后来的半年,她满足儿子的一切愿望,儿子想去电视上的迪士尼,她就带儿子去看。儿子想吃冰淇淋,她就给儿子吃。到儿子必须要接受最后一台手术,她抱着昏迷的儿子来到楼顶,再喊来前夫。

她和前夫从是十六岁到三十五岁,他了解她,她更了解他,她知道如何用话激怒他。

“在高一,你和后桌放学后打架,砸坏了班主任的杯子,班主任第二天来问是谁砸坏的,你不说,你后桌是他砸坏的。你看出来吗,你从这个时候就输给了你后桌,以后,你一直在输。你后桌现在已经是市长了,而你还是一个公司里的小职员,成为了部门主管又如何。你是全国第一的名牌大学毕业的,你看看你现在,你再看看其他同学。他们比你混的都好,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懦弱!你是孬种!”

“不!我不是!”

“你恼羞成怒了是不是?你不仅是个孬种,你还没有责任心。凡是和你一同工作两年的人都不会愿意让你这样的人当领导。这就是你到三十五岁才坐上主管的原因。你看看你周围的主管,你是年龄最大的。你以为你是凭本事坐到主管位置的吗?不是,是因为你是公司最大股东的舍友,那个最瞧不起你的舍友。”

“不可能!!!”

“你可以去看看,或者问问你的上司。哦,我差点忘了,你是孬种,你不敢。你现在除了钱,什么都不是。你的这点钱不够你的小情人花吧,不然你的小情人不会只吊着你而不肯嫁给你。你恐怕不知道你的小情人在外面还有几个大款,他们可比你给的多。当然,等你的小情人在外面玩够了,也许就会嫁给你这个老实人了。我想,你跟你的小情人一块住了半年,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是绿色的,毕竟细心是你唯一的优点了。你一直装糊涂,我和我的朋友们也不意外,毕竟你是懦夫,所有人都知道的懦夫。”

盛怒下,他失去了理智,把她推下了楼,而看见了他推人的鬼崽崽,也在他恢复理智后推了下去。

探花娘补充鬼崽崽妈妈没有说出来的心理活动,“崽崽妈妈就是想让他推她下去,这样他会进入监狱,鬼崽崽能拿到他的钱做最后一个手术。至于为什么要带崽崽上楼,是她知道他儿子即使做了手术,也活不下来。她矛盾地幻想着儿子只要做了这个手术就能活下来,又理智地知道儿子活不下来。矛盾下,她带着儿子上楼了,让他父亲做出选择。他父亲把他推了下去。”

后来,崽崽妈妈的闺蜜们送他进了监狱。在狱中,他见不到那个女孩,他自以为的爱情慢慢散去,他开始留恋以前的小幸福,那个时候,他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他受到挫折,妻子会安慰他鼓励他,他一回到家,孩子就会扑向他的腿,妻子端上清淡健康的饭菜。他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呢。也许是他懦弱,不敢面对儿子的病情,也许是他自私,不想面对无底洞医药费,也许是他的根子就是烂的。

在入狱半年,他死了,自我折磨、自我赎罪般的死亡方式。

那个女孩也死了,得了某个难以启齿的病,在病情潜伏阶段传染给了她所有的金主,被她金主撞死的。

这个故事让人唏嘘,探花娘讲完后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神儿,其他厉鬼也全是低落的气氛。这个故事,无论是渣男还是那个女孩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但还是让人惆怅。

小棉宝有些饿,没有给鬼坤讲的太详细,笼统地讲完这个故事后感慨,“爸爸说,人活着,平平安安和和美美是最好的祝福,一场车祸一场大病就会毁掉一个家庭。”

鬼坤没有什么触动,这些只是小闹剧,这些小闹剧在天地俱变面前没有一点点意义,“当个故事听听就罢了,不值当的为这些事情影响情绪。”

小棉宝啃着面包点头,她经常接触骷髅和鬼,对死这样的认知跟厉鬼们不一样,在她的认知里,死只不过是改变了一种生活方式,不是悲伤的故事。

讲了一个略微惆怅的故事,厉鬼们落落寡欢,听故事的兴致都不高了。好长时间都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只厉鬼来大梧桐树下听故事。

探花娘发现这个现象后,对自己的故事本进行筛选,去掉类似的让人郁结的故事,只讲爽快的有真情的故事。

会成为厉鬼的,生前经历的大多都是苦楚,这些让人郁结的故事往往会让它们代入其中,难免伤心。而爽快的故事和真情感人的故事就不一样了,虽然无法真正地代入故事情节里,但它们听完后能够回味很久,又会心情很好。

小棉宝每次完成爸爸妈妈布置的学习任务,正好到讲故事的时间,她坐到小板凳上,吃着小零食听故事,还把浓雾从小披风里喊出来听故事,这样她就不用给代理爸爸转述了。

后来她躺在棺材里发现,这样听浓雾讲故事更舒服时,她就改变了听故事的方式,她让浓雾去听故事,她去学习钢琴,等她入睡前,躺在棺材里跟代理爸爸一块听浓雾讲故事,这样她还能和代理爸爸讨论。

就像现在,浓雾讲了一个变成厉鬼的男老师如何地情深不寿。

鬼坤:“不是男人。”

小棉宝:“好男人。”

两人再一次产生了分歧。

鬼坤:“他为了一个仅仅认识了一年的女人就抛弃他的家人,这还算好男人?”

小棉宝:“他家人先用手段逼迫他女友打掉孩子的呀。”

鬼坤:“他家里人付出那么多,供他吃喝,让他专心学习,提供最好的教育资源,让他功成名就。他不仅仅是一个人,他还是全家人的心血。他家里人就是因为对他有殷切的希望,才会下那么多的成本。那个女孩再好看,也是坐过牢也案底的人。他要是娶了她,他与很多机会失之交臂。指望着他扯家里人一把的人怎么可能不出手。”

小棉宝不想跟代理爸爸吵架,用爷爷的话做总结,“事情没有绝对,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要多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一想问题。”

鬼坤霸道:“我管其他人立场干什么,我只站在我的立场上想问题,凭什么让我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问题,让对方站我立场上想!”

小棉宝好脾气地叹口气,这句话好耳熟呀,这就是爷爷说完话后,爸爸再给她讲道理时说的话,然后爷爷说爸爸这样教孩子不行,爸爸说爷爷这样教孩子会让孩子受委屈,最后爷爷和爸爸又吵起来了。

鬼坤把话题扯回来,“我警告你,小东西,你以后要是敢为了一个男人离家出走,我就把那男人和他的家人全杀了,然后打断你的腿,扔你去第九重做肥料。”

小棉宝看他,严肃,“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爱情片?”

鬼坤闭嘴,死不承认。

小棉宝眯眼,“择择舅舅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爸爸会狠狠地打择择舅舅的头。妈妈说,宝宝要是遇见说这种奇怪话的人,打头,不要客气。”

小棉宝说完话,严格执行妈妈的话,狠狠地打鬼坤的头。

浓雾惊呆了,怯怯地缩到角落里。

小娃娃疯了……

它保不住小娃娃了……

鬼坤被小东西的突然暴起打懵了,好半晌没反应过来,头挨了好几下。

这几下是下了真力气,但拳头小,不疼。

就……很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先看着,错别字,我明天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