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扭过了脸。
“那好。”薄胤没有强迫他:“我出去一下,你慢慢洗。”
他走出门,停在外面,侧耳听了一会儿,室内没有任何动静,沉吟片刻,彻底走开。
陈澄竖着耳朵,一直确认薄胤终于离开之后,才呲牙咧嘴举起手对着伤重地方吹起来。
薄胤太狠了,这么粗,这么重链子,居然让他戴了三天,本来功力就被封,拖着这么个玩意儿,陈澄是一点儿别心思都不能想了。
他忍了三天,可算等到薄胤主动把这玩意儿拿下来了。
太疼了,他小心翼翼亲了亲自己手,有一搭没一搭往身上撩水,暗道,原来薄胤不喜欢骚,他喜欢乖。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陈澄反思,好像薄胤以前也挺乖,哪一环出了差错,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舀水把自己彻底清洗了一遍,穿着单衣爬上床,试图运功冲破穴道。这几天他没少暗中用力,可薄胤那家伙,隔段时间就检查一下他大穴,害他没把握一下子全部冲破之前,都不敢乱动。
他肯定是不能跟薄胤一起回宫,那里进入容易,以后要想出来,可是难上加难。如今他害薄胤事情已经暴露,那么陀罗剑丢失一事,早晚也会查到他头上,陈珠玑要真只是偷出来也就算了,他还给熔了。
那东西可是皇室祖上留下来宝贝,狗皇帝稀罕很,如果一旦知道真相,一定会把他也扔进铁炉给熔了,且不说薄胤会不会保他,就算他想保,也保不住。
陈澄正运着功,门外忽然传来动静,他急忙收势,拉起被子钻进去背对着门口,只给进来人留下一个凄清单薄背影。
是薄胤。
也是,没有他允许,其他人怎么会随随便便进这里。
正想着,他又听到了一个声音,是薄镜:“大皇兄,父皇来信了。”
薄胤推门手停下来,道:“何事?”
“好像是关于陀罗剑。”
“可查到是何人所盗?”
声音忽然消失,不出意外,应该是薄镜觉得这话当着陈澄讲不合适。
室内安静下来,很快又重新有了动静,薄胤推门进来,一路来到床边,道:“我买了药,给你擦上,会好一些。”
陈澄捏着自己手腕,闷了一会儿,道:“反正明天还要戴上,不要你假好心。”
“不戴那个了。”
陈澄心头一喜,犹豫了一会儿,矜持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薄胤接过他手,耐心往上涂药,陈澄皮肤软软,指腹按上去,像按在棉花上,男人将药涂匀,掌心覆上,轻轻揉着。
陈澄疼轻轻抽气,悄悄抬眼看他:“你真,不给我戴锁了呀?”
薄胤不答反问:“陀罗剑是你偷?”
“不是。”陈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又虚虚道:“是,陈珠玑偷。”
薄胤动作停下来,目无表情。
陈澄皱了皱眉,道:“你父皇,查到,是我……不对,是陈珠玑,偷了么?”
“父皇听说是你对我下了毒手,便以此为线索查了一下。”薄胤平静道:“原来你还有一个身份,是白雾组主人。”
“不是我。”陈澄纠正:“是陈珠玑。”
“陀罗剑现在何处?”
陈澄转眼珠,薄胤又道:“再转,就给你挖了。”
陈澄眼珠定住。
半晌,他道:“我得想想,因为陈珠玑……他记忆,我有时候,不太熟悉。”
“明天开始,我们会加快回京速度,你最好在回去之前想起来,否则……”薄胤双手撑在他身侧,欺身一点点朝他靠近,陈澄下意识后撤。薄胤嘴唇几乎跟他怼到一起:“我不杀你,父皇也会杀你。”
陈澄赶紧点头。
薄胤托起他另外一只手,继续上药,道:“现在开始想,想到了,尽快告诉我。”
想什么想,陀罗剑一到手,陈珠玑就迫不及待熔了,他到哪儿再搞这玩意儿去。
不过——
陈澄忽然想到,在他来之前,原著就已经发生了变化,无妄宝珠和星云全部都是原本不存在,如今却出现了,那他是不是可以做个梦……比如,陈珠玑并没有熔陀罗剑?
他陡然找到动力,一整夜都认认真真在脑子里搜索陈珠玑记忆,得到却全部都是陀罗剑被熔片段。
这绝对不能告诉薄胤,跟他说就死定了。
好在,薄胤已经答应不给他戴锁链了,从明天开始,他身上没有那么多负重,只要不再挑衅薄胤……
第二天早上,陈澄面无表情看着自己手腕。
他憋屈不已:“你不是说了,不给我戴锁链了么?”
“我说是,不戴‘那个’了。”薄胤道:“给你换了个细,会轻一些。”
陈澄鼓起腮帮子,眼圈微微发红。
薄胤不动声色地扬了一下嘴角,弯腰将他抱了起来,重新搬上了马车。
陈澄蜷缩在车内,无声垂下脑袋,眼泪从脸颊滚了下来。
正准备出去薄胤停下了动作。
陈澄飞快抬手抹了一把脸,然后蜷起身子,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这是一个十分弱小无助姿势,像极了假装坚强独自舔伤小动物。
薄胤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姿态,他不确定,陈澄此刻可怜是真是假。
“陈珠……”
“我不是陈珠玑。”陈澄声音传出来,闷闷,哽哽:“我叫陈澄。”
“陈澄。”薄胤道:“你最好认清自己身份,你现在是犯人……就算你,你哭,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没有……没有要求你放过我。”陈澄用力把脸在身上蹭了蹭,重新抬起头,眼睫毛还湿着,脸颊也被衣服上刺绣刮出痕迹,表情却已经镇定下来:“我没哭,我装。”
他睫毛弯弯,对薄胤一笑:“我就想试试你在不在乎。”
笑容稍微浅了一些,他别开脸,淡淡道:“没想到你一点都不在乎。”
以前,别人若说是装,他定然是信了,可或许是陈澄满口谎言缘故,此刻,他居然觉得,陈澄是真,真难过了。
这让他心头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不至于出血,却鲠在那里,呼吸一下都微微泛疼。
他现在,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薄胤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