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眼睛好了以后,插手朝政的**更强烈了,如果她是提出一些对汉庭有利的国策,阿娇也支持,但如果只是秉持着老一套的治国思想,却看不见汉庭越见严重的积疾沉疴,那对汉庭来说,就是一件坏事了。
这次皇帝舅舅拦住了,但祖母想撵的人,这次撵不走,想方设法也会撵走,甚至不惜派人暗中罗织罪名。
舅舅还在,却已经风起云涌了。
刘彻抽走了密信,指腹压了压她的眉心,“愁什么,愁成一个小老太婆,不是多大的事,免就免了罢。”
阿娇心底难免复杂,“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她指了指眼睛,刘彻失笑,“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坏,祖母对我也不差,我自然还是希望她能重见光明,不是多大的事,你不要再发愁了。”
阿娇怀疑,“真的?”
刘彻要被她气笑了,“我在你心里,想来是坏透了,不至于。”只不过丞相这个位置,确实大权在握,必然需要有才干的人坐在上头,有些建树,不然像父皇选的这几位,坐上去,像王八一样,一动不动,是挺碍眼的,话不敢说,事情不敢做,白拿官粮。
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对外祖母,确实是很尊敬的,至少表面上是,无论是史学家还是朝臣,谁也没有可指摘的地方,但心里说不烦肯定也是假的。
阿娇静静靠着他,捏着他的手指把玩,他的掌心也有薄茧,对比起她的,骨节又要分明许多,修长如玉,阿母算是祖母身边的‘宠臣’,尤其皇帝舅舅走后,阿母作为太后唯一的子女,地位自然非同一般。
上辈子她嫁给了刘彻,阿母和堂邑侯府,自然是站在他这边的,又占着中宫的位置,至少他没有后顾之忧,这回她不做太子妃,阿母虽不会背后下刀子,却也不太可能为了太子惹怒外祖母了。
唉!
阿娇在刘彻怀里翻过来,又翻过去,心中烦恼,只要刘彻不要做得太过分,彻底惹怒外祖母,外祖母也不会拿他怎么样,顶多是这些年手伸得长一点,忍耐忍耐也就过去了。
但他现在确实是孤立无援。
她总是想起那时她在桥这头被围攻,让他走,他不走的情形,她此时闹着要回并州,是不是很薄情寡义啊。
她这点助力虽然确实算不上什么,也或许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帮不帮得上是一回事,帮不帮又是另外一回事,性质完全不一样。
“你身上长虱子了,动来动去的。”
刘彻看她一脸苦大仇深,纠结来纠结去,好笑地挑眉,阿娇这人做事一是一,二是二,想到就去做,绝不拖泥带水,这般模样倒是少见。
阿娇伸手捏他的脸,刘彻皱眉,捉了她的爪子,“你越来越过分了。”
他面上说得严肃,星眸里却带着细细碎碎的笑意,阿娇思量过,却也先不和他提,见洛三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闭上了眼睛装睡,“我不想吃饭,没胃口,这就要睡了,阿彻你自己吃了。”
刘彻也不与她争辩,让洛三把饭也端来院子里。
洛三看他二人亲昵亲近,自个脸上也笑开了花,摆的都是些清淡好克化的,出去时又贴心地关上了院门。
刘彻一手揽着她,一手拿勺子,舀了汤,泡着糯米饭,喂到她唇边,“张嘴。”
哈哈,这样好像她是弱智一样。
阿娇没控制住笑起来,实在受不了了,坐起来些自己接了勺子,“也太夸张了,我自己吃了好了,你也快点吃。”
刘彻也笑,“你要是能日日这般陪伴我就好了。”
他说完,见阿娇看他,给她夹了一片肉,“不用你暖床,就这样陪我说说话,哪怕不说话,就躺在公孙树下,晒晒太阳,也挺不错。”不管怎么说,他是不太希望她去边关的,太危险了,每每午夜梦中惊醒,总会挂忧她的安危,时间长了见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也思念成疾。
“你要是嫌寂寞,想成亲,开了公主府,选驸马罢,选个比郅子安好的,能全心全意对你的,终日陪伴,我帮你张罗,举全国之力,也能给你最好的。”
刘彻给她倒了杯柞汁,又给自己倒,轻轻举了举杯,压住心脏里浮起来的涩痛,就是个玩具,她要是喜欢,选几个也没关系。
阿娇吃惊,想笑,又笑不出,只是给他捡他爱吃的鱼肉,“你胡说八道什么,选了驸马,还陪你看星星看月亮,那驸马不得造反了。”
“他敢。”
阿娇无语地摇头,“你不要说些有的没的,我现在有别的事愁,没这心思,我阿母产期将近,我不放心,肯定是要留在长安城一阵子的。”
刘彻说那话的时候,是真心的,这会儿听她拒绝,也是真心的高兴,心中欢悦,好似柞汁是酒一样,抱着她一点都不想松手,“回了长安城,我同你一起去探望姑母罢。”
阿娇点点头,他多和堂邑侯府走动,也挺有益处的。
两人饭没吃几口,就又腻在了一处,阿娇噗嗤笑了一声,搂了搂他,好罢,他们这样的,也算是久别重逢了,又是死里逃生,黏腻一点不是挺正常。
饭菜也吃凉了,院门被叩了几次,大概是洛一他们等不得,催促上路了,阿娇一顿饭吃得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开眼笑,去洗漱完回来,是真的困了,这次睡得熟,什么时候上的马车也不知道,一觉睡到第二日清晨,嘴唇是刺痛的。
肿了。
阿娇摸了摸唇,一动发觉非凡勾带解开了,连中衣也是散的,顿时瞪圆了眼睛,她睡着后,刘彻也不知道怎么欺负她了,锁骨上都有红痕。
她背上那么多疤,没好,新伤添旧伤,阿娇恼火地系上,推了推旁边人模狗样的刘彻,硬是将人推得后脑勺轻撞到了车壁上。
刘彻其实早醒了,不过是担心她要发火,这才装睡,见装不下去,只好睁眼道,“是给你上药,你不要误会了。”
阿娇才不信他的鬼话,扒拉着衣服给他看,刘彻喉咙微动,清咳了一声,坐起来,作势要解自己的衣服,“那我给你看回来,亲回来好了。”
阿娇脸红得喷气,几乎要绝倒,刘彻看她一脸通红,很是可爱,凑过去又吻了一下,“我们这样亲昵亲近,高兴还来不及,你气什么。”
两人相互喜欢,整日腻在一处,难免擦枪走火,他又年少‘气盛’。
阿娇知道自己头发难看,背上的伤口只会更狰狞,犹犹豫豫问,“我背上手臂上都有疤,你不会觉得丑么?”
倒不是她矫情想太多,毕竟她曾经也是爱美的小姑娘,越是自己喜欢的人,越不想让他看见了。
她杏眸水润润的,羞恼不已,眼眸中有什么和先前不一样了,刘彻不知道那是什么,被她这样看着,心脏却麻麻的,心尖上甜得冒泡,自后头揽住她的腰,下颌压在她柔软的肩膀上,滚/烫的唇落在肩颈一处旧疤上,声音嘶哑,“不会,只是以后,不要再受伤了。”
阿娇往后靠近他怀里,咬了下唇才忍住说会留在他身边的话,留多久,留在长安城要做什么,需要达到什么目标,这些她都还没想清楚,她是不能在刘彻身边想事情的,在刘彻身边,这样和他腻在一处,她脑子是不清醒的,一时欢喜脱口说出留下一辈子,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她太喜欢这个人,几乎到了能左右她情绪,思想的地步。
他的唇落在她肩颈耳侧,渐渐失控,阿娇红着脸把他探进衣服的手拉出来,瞪了他一眼,“我伤这么重,你禽兽啊。”
刘彻懒懒散散地笑,“你不是说我是猪么?”
阿娇噗嗤一声,理好衣服,坐正了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看来还是惹得她挂心了,刘彻偏头看了她一眼,在她唇上啄吻了一下,“先试试,能做到哪一步,触底了就停下,韬光养晦,我想要有自己的禁军,完全可信,听令于我的宫廷卫兵,皇城脚下,行动不便,这需要我自己来,可能得扮演一段时间的浪荡子了。”
历史上他就是这么干的,这算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暗度陈仓罢,戒急用忍,阿娇轻舒了口气,刘彻看住她,眸光灼灼,“要是我说哪怕是在外面浪荡,我也不看旁的女子一眼,你能不能主动吻我一下。”
阿娇犹豫纠结,瓷白的脸上满是绯红,“那你闭上眼睛。”
刘彻笑了一声,把眼睛闭上,因为过于期待,唇角甚至不由自主勾出了弧度。
阿娇看他竟是秉着呼吸等,眉开眼笑地笑着,倒是真的准备凑过去亲他一下的,只不过才要靠近,就听见了马车外有叩叩声。
洛三在外面问,“主上,到长安城外了。”
阿娇立刻坐直了,忍笑忍得辛苦。
刘彻不悦地睁开眼睛,掀开车帘问,“到长安城你不直接进去,瞎问什么?”
“!”不是主上吩咐说的,到了长安城外,先找地方停下来,等公主睡醒了再进去的么?
但主上就是主上,主上是永远不会错的,肯定是在公主那吃了罪过,一个处于恋情中的男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再正常不过了,洛三理解地点点头,应了声是,“属下知错了。”
刘彻重重放下车帘,见阿娇在旁边笑得没心没肺,将人拖来怀里,再要让她吻自己,却也搁不下太子的面子了,只是压着她亲了一通,让她喘不上气来才稍稍松开了些,“你是直接进宫,还是先回堂邑侯府。”
阿娇唇刺痛,拿过镜子看,果真红肿了,拍了他的胸膛两下,“你这样让我怎么见人。”
他就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成日与他厮混了。
阿娇找了些药膏擦了,等差不多消肿了,才松了口气。
刘彻给她理了理衣服,扶着她下了马车,“陈须陈蛟昨日来等了一下午,收到信报才回去,这会儿约莫是在城楼内哪家酒馆,在这儿等一会儿,该是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