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骑兵冲杀过来,到了城下二十丈,左成沉声下令,“放箭!”
陈台紧握住长弓,专门往匈奴人脑袋上射,这匈奴人动得再快,也未必能有邙山上的梅花鹿跑得快,他连射六箭,次次灌满了劲道,被震得虎口发麻,心口却是热的,恨不得一箭就能射死这些该死的北蛮子!
匈奴人着装与汉兵不同,很好分辨,他们上阵拼命不行,狩猎却无一都是一把好手,这时便显出用处来。
陆邱激动不已,“你们是哪个营的兄弟!好厉害的箭术,了不得!”
不怪陆邱没见过世面,寻常两军对阵厮杀,并没有箭阵掩护,是因为距离远,三十丈外弓箭便没什么威力了,就算在射程范围内,也容易误伤自己人,像这样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在卫戍里属于稀有,没想到这一来就来了六十几人。
辅助效果立竿见影。
前阵先锋看匈奴兵开始乱了阵脚,立刻喊道,“兄弟们冲!我们背后有神箭手掩护,杀它个片甲不留!”
喊杀声一响,士气更甚,战士们越战越勇,匈奴兵死伤过半,余下零散一二百人勒马往后逃,郅都将还想追杀的涂钦叫住,“我等孤军,莫要深追,把这些贼寇的衣服皮子,军刀战马全都扒了带回去,人留两个活口,其余削首就地掩埋,点兵回防十六哨所。”
涂钦脑子一清,应了声是,又往城头上望,“这是哪里来的神兵,今日如果不是他们,撑到援兵到,我们估摸要死伤过半的。”
陆邱让人击鼓吹号,好告知北城防,不消一会儿,北边城门也响应了军号,是喜报。
匈奴兵也不傻,这边突袭失败,料定此番骚扰讨不到好处,先鸣金收兵了。
“哈哈,这次匈奴人铩羽而归,多亏兄弟们好箭术!”
陆邱很喜欢军中来的这帮神箭手,尤其面前这个,虽则身形削瘦,五官精致,肤色白皙,声音偏清朗,像是京中来的小官宦,却能挽起这般重长弓,几乎出神入化。
哪怕这小子是真宦官,只要有本事,他陆邱都佩服,“兄弟们骑术怎么样,匈奴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会走路就会骑马,骑术精湛,战场上我们比较吃亏,大伙要是骑术好,那雁门关如虎添翼,也可以做个教习,平常帮着练军。”
左成等人不敢托大,今日看了这一场,才知匈奴骑兵的彪悍,骑术之精湛,远不是他们寻常想象的。
卫戍兵甚至很多都不会骑马,一则马匹珍贵,二则马术很难,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悉心培养,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这些被征募来守边的士兵,很多直接就是农民,甚至没有接受过真正的作战训练,就更别提骑马作战了。
这也是匈奴兵常常千百人就敢南下劫掠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想要提高汉军的战力,一来是要多输入战马,二来是要提高马上作战的能力。
阿娇问陆邱,“陆将军有观察过,他们骑术精湛,是精湛在什么地方么?”
陆邱守边十五年,从二十岁到三十五岁,所有的时间精力都撒在这片土地上,无妻无儿,做梦都想将匈奴人杀得片甲不留,自然也是观察过的,“他们个高体长,腿脚有力,光靠腿就能制住马匹,在马上伸手灵活,便是双手放了缰绳,也能稳稳粘在马背上,马匹又比关内的健硕,几乎到了以一当十的地步,甚至更糟糕。”
阿娇本就是有意引导,便道,“陆将军就从没想过,用一些其它办法补足我们和匈奴人个体、力量上的差异么?你可以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让你的双手放了缰绳,马跑起来,你也能稳稳落在马匹上。”
其实就是需要在马上给腿脚找一个着力的支点,也就是马镫。
但阿娇早年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就打造过,并没有成功,她也不确定马镫是什么时候发明的,所以只能说一些引导的话,成与不成,便看天意了。
马镫就像筷子一样,是一种很明显,简单且显而易见的发明,但远古的人类在真正使用筷子之前,也一样经历了漫长的千年甚至是万年。
匈奴人目前并没有使用马镫,但马镫能明显地补足汉军在体格上的不足,降低骑兵的门槛,纵然以后匈奴人也开始使用马镫,两军的战力和差距也大大缩小了。
这会给汉庭的骑兵带来一个质的飞越。
这是一件很简单却很重要的东西。
也是一件随便一个普通人都有可能灵光一现发明的东西,并不像爱迪生发明电灯那般难,但就是卡壳了数百年。
阿娇看向陆邱的目光不免带上了热切,“陆将军,如果你能在三个月内想出除了提高骑手的骑术外,普通士兵能快速上马下马,腾出手来拿兵器的办法,多的不敢保证,以后每年我为戍边军输送三千匹战马,全部归你调用,你可以训练属于汉庭的精锐骑兵。”
她路上也了解过雁门关的大部分文臣武将,陆邱对汉庭忠心耿耿,性格爽直,一心只想着守卫边疆,是难得的好将领,每年叁仟匹战马以及精锐骑兵四个字,对他的诱惑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