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我们成亲罢

他自己的未婚妻,自然要他自己守护。

刘彻凝视着她的容颜,不答话。

做男子,若能苦到未婚妻,心上人,将来还能成什么事,这件事必然是要办成的,没有意外。

他是太子,凡事是该慎重,却不该被这个名头束缚成唯唯诺诺畏首畏尾的懦夫,也不能做那毫无头脑冲动行事的武夫,所以旁的事他用十分心,这一件,他用十二分,悉心谋划。

刘彻今年亦是十四,望着她精致的眉眼,心想两年前分离那日她说的对,心里有鬼的是他,如果每个男子心里都会装着一个人,那他这一个,除了阿娇,他也想不出还有谁了。

阿娇见他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有些着急,“真的,我已经想好了,介时好好经营,可以在匈奴积攒自己的势力,将来给汉庭的将士们做个策应,也可以教授他们中原的文字文化,能达成认同就再好不过了。”如果真的能办成,疆域统一的概率就又大了一些。

刘彻不怀疑她说的是真话,但如何能让她嫁去北蛮受那样的委屈,只他对她说的文化认同感兴趣,“匈奴人还没有文字,这倒是一条不错的路。”

阿娇点头,“对的,中原文化博大精深,自有其魅力,我们也有其他游牧族啊,了解了,总会喜欢上的。”当初中行说就极力劝说匈奴人不要学中原文化,特意挑起民族对立,大概也是看到了文化传播的益处。

刘彻知这件事需要悉心经营,短时间内做不了,便先记在了心里,自袖中摸出一枚珠子,“礼物,你天黑后看东西,多点一些灯,注意自己的眼睛。”他见这珠子会发光,能给她晚间用,便想办法拿到了。

珠子比鸽子蛋还要大两圈,纯白带粉,散发着柔和的光,遮起来能照亮竹简上的文字,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握在手中还泛着淡淡的暖意,阿娇很喜欢,“我没有准备你的生辰礼。”十二岁以前,她会提前很久给他准备生辰礼,这两年却一点没想起来,现在心中有点后悔。

“无妨。等过几月我再来,你领我逛一逛南并便是。”

“好。”阿娇点头,又问,“匈奴怎么样,我还没去过。”

小时候刘彻不会同阿娇说政务,眼下她管着并州,不会觉得这些枯燥,便多说了一些,“好,也不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强盛许多,先前只以为他们擅战,没想到也有好些比较成熟的技艺,有意思的是匈奴虽然同我们一样,有穷富权贵贫奴之分,但再低微的人都有出头的门路,他们崇拜力量,只要有能力,便不再追问出生,这就保证他们永远不缺能征善战的勇士。”

这与他心底的想法是相和的,其实无需拘泥究竟是什么出生,只要有才,能用,用到恰到的地方便可。

阿娇望着他点点头,汉武帝用人就是这样,韩嫣是不被家族喜欢的庶孙,桑弘羊是商人之子,卫青本是骑奴,甚至日后还会出现金日蝉这样的匈奴降臣,只要有能力,且有衷心,汉武帝就会尊重且重用他们,这是一个好帝王需要的品质。

她一双眼睛原本清湛通透,望着他的时候,每每却像蕴藏着似海情深,浓厚热烈,这样坐在他身边,专注认真,又很乖,乖得他心脏心悸酥麻,他喜欢她这样望着他,也喜欢这样与她坐在一起说话。

“部族王很多,更迭快,关系错综复杂,但还在不断往外扩张,周边小国常被迫迁徙,匈奴越见强大,不得不防。”

刘彻眉头微蹙,知此事急也无用,便暂且搁下,把一路所见所闻都告诉她了,末了叮嘱道,“这地方条件简陋很难待,吃东西也不太讲究,蚊虫还多,举目望去不是雪山就是草地,看得人眼晕,小九走丢了两个月,回来跟个野人差不多,可是抱着洛一狠狠痛哭了一场,你可别起亲自去的心思。”

阿娇点点头,她能想象得到,也想好好感谢洛一他们,为她的事,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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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真的乖得不像样,刘彻有点想抱抱她,亲亲她的脸,但两人尚未成亲,便克制住了这样失礼的念头,只问道,“你如何猜到画像是周家女君画的?”

长安那边已经查出结果了,周婧密室里面好几卷废弃的人像,画的都是阿娇,也在蜀地找到了炼制铅糖的方士,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刘彻让南平先暗中盯着人,莫要走漏风声,他要回去亲自处置,只是昨日听十六禀告说,阿娇一收到消息,就让苏青回长安查丞相府和女君周妍了。

这和从不接触朝堂政务的周婧提醒周亚夫要收敛性子功高忌主一样,毫无缘由。

阿娇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秘密。”

刘彻反而来了兴趣,“是和你学会这些百工技艺一样的秘密么?”

阿娇张口要说话,刘彻给她倒了一杯果浆,“你别否认,许多老匠人懂得都未必有你多,过于博学,破绽太多。”她在并州做出的成绩,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走的路子也不同,很奇特,只不过她不愿意让他知晓,他便不问罢了。

阿娇本来也没想瞒住他,因为很多工艺,以后还得靠他推向全国,眼下只在并州,一则是她需要仪仗这些技艺先站稳脚跟,以后才好做更多事,二则在并州做出成果,将来往外推的时候说服力强,阻力也会小很多。

阿娇不想骗刘彻,便道,“我这是第二辈子了,上辈子病故后,重活到了别的地方,读了很多书,学习了很多技艺,大婚那日又回来了。”

刘彻果然听不见,阿娇只好又说,“秘密。”

对未婚夫还有这么多秘密,刘彻伸手挠她的痒痒。

阿娇怕痒,果然就忍不住笑起来,奋力往旁边挣扎,“你干什么啊,住手!”

刘彻笑出了声,“我想知道你的秘密,你告诉我罢。世界上真的有神仙么?”

“没有没有。”大半夜林子里有笑声会吓死别人的,阿娇忍笑忍得辛苦,憋得满面通红,马车太小又避无可避,连连告饶道,“你快别闹了,我说了你也听不见。”

刘彻见她眸光清润润的不像说假话,便也不逼她了,只不过也未撒手,就这样抱着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闭着眼睛低低唤她,“阿娇,七七……”

上辈子他有时也会乱七八糟地唤她,说是旁人也称呼她阿娇,他要单独叫一个比较特殊的。

阿娇面上卷起一层热浪,双手撑在他胸膛上推他,“你乱喊什么,快坐好。”

“七七。”这样喊着顺口,他就想这样喊,刘彻低低笑起来,自然而然在她鼻尖、眼睑上亲了亲,见她耳垂红得像熟透的桃,鬼使神差地低头衔着咬了一下,含在口里吻了吻,只觉得又软又甜,让他流连忘返。

阿娇脸色爆红,伸手推他的脑袋,“你,快点松口!”

刘彻回过神察觉自己干了什么,猛然撒手坐直了,热浪自心头窜上了脑门,懊恼到了极点,“你怎么……”

阿娇捂着耳朵脸红冒烟,立刻打断他的话,“我挣扎了!而且很剧烈的!”只她确实没有说服力,毕竟有武艺,当真动起武来,能拆了这马车,她却没有朝他挥拳,可能是因为他受伤了,可能是因为一些旁的原因,让她心慌气短。

刘彻抿抿唇,忍着蔓延到脖颈和脸上的热意说,“肯定不怪你,是我失礼了。”

“我只是想说你怎么这样甜,我一时情难自禁,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