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并不理会,提剑上来就杀,处处下的都是杀招,他们二人手里没有武器,多数以躲为主。
阿娇周旋在四人之间,像一尾游鱼,频频避开了杀机。
当前一黑衣人似乎终于承认阿娇不好对付,长剑横劈,往她脖子削,阿娇不避不让,反而直直迎上去,短桥寸劲,北腿迅疾紧凑,踢向对方手腕,手上小擒拿,手腕缠住对方上翻用力,黑衣人吃痛,手一松长剑便落到了阿娇手里。
纵然她训练的时间短,但毕竟做了几世军人,学过的武打技巧五花八门,短时间应付下尚可。
陈娇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掌心往刘彻背上一托把他推出去了,“你快走!不干你事!”
她已经看出来这四人并不打算与刘彻为难,但他若在这儿碍手碍脚,难保对方不起杀心,“快跑!”
显然其中一人就是这么想的,对方使的一把长刀,刀锋凌厉,照着刘彻的脖颈要砍,阿娇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扑过去架住长刀!
刀剑相撞,发出了刺耳的及铁声,在黑夜里划拉出了火星,黑衣人用力,阿娇毕竟力道不足,刀锋下滑勒到她手和肩膀上,鲜血如注,但架住了,刘彻肯定不能死,尤其受她牵连,那她罪过就大了。
阿娇见刘彻还站着不动,气急败坏道,“你傻了么!快走!”
她说完朝黑衣人暴喝了一声,“他是当朝太子!敢伤他!不怕株连九族么!”
几人对视一眼,都目露犹豫,右后一人粗着嗓子低呵,“杀一个是杀,杀一双够本,动作快些!”
男子目露狠意,刀招沉猛,扫劈拨削,阿娇应对得有些狼狈,却一如方才那般,宁愿自己硬抗下力道,也牢牢将他挡在了背后。
刘彻一低头能看见她头顶两个旋,就想到了那种张开翅膀的大白鹅,明明只有那么一点大,偏偏以为自己是战斗鹅。
刘彻按下了袖间的小弩,三箭齐发,男子长刀落地,眼睛因不敢置信而圆瞪着,捂着脖子直挺挺栽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三箭射的咽喉,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这小弩只有巴掌大,藏在袖子里不脱衣服看不见,箭上萃了剧毒,见血封喉,但只在三步以内有效,一发三箭,共一发,临时可救一救急。
对方一死一伤,剩下的黑衣人有些畏惧地往后撤了两步,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压力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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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两人背靠背与刺客周旋,离得近阿娇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喘气问,“你伤很重吗?”
刘彻声音沉稳,“无碍,专心御敌。”
阿娇稍稍放心了一些,刀下凌厉,招式大开大阖,又擅长借力打力,且知道人身体的弱处,下手稳准狠。
三五十个来回后黑衣人身体疼痛不止,眼里都是惊骇,根本不相信这是一个养在侯府的娇娇女,她用的招数显然比他们精巧得多,刘彻早先听苏青禀告,自己去看过,眼下便也不惊讶了。
“有军队过来了!”
左边个头稍小的黑衣人浑浊的眼睛里都是愤怒,还有恨不能扒她皮抽她筋的怨毒,“废物!四个人连一个女娃子都杀不死!”
阿娇怔住,虽然对方的声音掩藏在面具后面,显得沉闷苍老,但依然能听出来是个年长的妇人,“你是谁?”刺客不会用这样淬了毒一般的目光看刺杀目标。
那老妇冷笑一声,也不说话,提剑就上来,显然她的功夫要比别人差很多,阿娇纵跃起,点到旁边的亭柱上,翻身到她后头,反手制住对方。
对方被阿娇拽得后退了几步,阿娇想着她的目光,问道,“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你——”
刘彻正应付刺客,月光下看见那妇人举剑从左下腹自戕,暴喝了一声,“小心!”
阿娇仿若听到了我云姑几个字,一时间心神剧震,脚上用力,踢飞了她手上的长剑,看出来对方存了死志,把人压在地上,卸脱了她的手臂,煞白着脸问,“你是云姑?张勺的母亲?”
妇人头上戴着的巾帽散了,露出里面灰白的头发,面巾下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她手上使不上力气,被压着动弹不得,便一口啐在了阿娇脸上,喘息说,“你不配提吾儿之名,刘嫖贪赃枉法,蝇营狗苟,你是她子,死不足惜!我也要让她尝尝白发送黑发的失子之痛!没有毒死你真是老天没眼!”
“老天无眼啊……”
她眼里都是刻骨的恨意和痛意,看阿娇的腿在她脑袋旁,探着头过来咬,用那种直接能把她肉咬下来的力道,那双充满血丝的老眼里甚至流出了眼泪,悲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