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不是程一水的待客之道,他说:“你想做些什么?”
“你有作品集吗?我想看你的作品。”我说。
对一个人最高的赞美,就是认可他的工作。
程一水也不例外。
他从书架上拿下几本厚厚的文件袋,放在书桌上。
我坐在椅上,他站在我身旁,单手撑着桌沿,打开那文件袋,拿出里面的实地摄影图、效果图和设计图同我介绍。
我看到了他头像那座位于佩尔斯顿的建筑的完整资料,那是他的处女作,他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灵感。
时间像松脂一样凝固缓慢。
最后,程一水给我看了他与那位日本设计师合作设计的书店,它目前只有效果演示图,但设计理念和空间规划,已足以让人惊艳。
程一水说:“这是我目前的工作重心,希望有生之年能完成它……”
或许,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顷刻住了声。
我装作一无所察,问:“什么时候开工?”
“施工资料还在审批。”
“希望有一天我能坐在里面看书。”我说。
程一水笑说,“好。”
雨是什么时候小下来的。
意识到的时候,只有与世隔绝的寂静。
程一水抬腕看手表,我适时说,“我该回去了。”
我们走到门口,程一水抬手按下开关。
工作室的大灯熄灭了,而桌面上的台灯还亮着。
他要折返去关,我不知被什么驱动,伸手将他衣袖一捉。
“让它亮着吧。”我说,“我不想你单独回来的时候,室内一片漆黑。”
程一水有几分惊讶地低下了头。
我抬眼正好与他对视。
大约有两秒钟,他先移开了目光,声音里带有礼貌的笑意,“走吧。”
车就停在门口,叶片积了水,滴答落下。
拉开车门之前,我问程一水,“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明显反客为主的立场。
程一水像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个潮湿的黑夜里,我看着他,“我还想再见你。”
我想,就是从那一刻起,程一水意识到了事情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轨道。
他没有接我的话,像是假装没有听到,拉开了车门。
回程的路上,我们没有交谈。
他打开了车载音响,以音乐填满了沉默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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