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的傅栩

“哈哈……爷爷快来追啊……”傅慧俯在傅子羡肩头, 笑得那个欢啊, 脆灵灵的童音响彻了整栋楼。

楼上几位住院的首长, 晚饭后被悄悄地转移了出去, 夜间受伤的士兵便被就近地安排了进来。

听着窗外洒过的笑声,他们好像才从血色死/亡里回过神来, “王队长,我晚天好像死了。”

“……我, 好像也有这种感觉。”

“我也是……”

“咳, ”王林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平滑一片,不见血色/伤口,先前被人从背后袭/击, 一刀抹了脖子倒在地咽/气的感觉, 好像都是一场梦,“别胡说,人在濒临死/亡、或严重害怕时, 大脑总会产生一些幻象。”

“嗤~”王小二冷笑了一声, 从床上坐了起来, 嘟囔了句, “真是完美地解释。”

王林就住在他旁边,闻听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别找事。

说来他们也算是难兄难友了,都是一来就接了后窗的守位,又一同被人抹了脖了, 再被救起住进同一间病房。

“唉,”王小二拍了拍中间的床头柜,“知道刚才那笑着跑下楼的是谁吗?”

“知道,”王林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咦,”王小二诧异道:“你咋知道嘀?”

“昨天就是我从津卫,将她和傅营长一起送过来的。”至于后面吗,就没必要讲那么清了,毕竟一小女娃开飞机,有些骇人听闻,王林撑着身下的被子靠坐了起来,“你呢,怎么认识果果的?”

“我,”王小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是她舅舅……”

“你是她舅?”

“咳,”王小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不是,不是她舅,我是她舅舅的手下。”

“哦,”王林松了口气,“我说果果长得那么可爱,也不能有你这么个贼眉鼠眼的舅舅啊!”

“娘的,怎么说话呢,说谁贼眉鼠眼?”

“你既然觉得自己不是,应什么呀?”

“想干架是不是?”王小二跳下床就拉开了架势,娘的,濒/死的记忆太深刻了,他现在活的都像在做梦,必须打一架,找找真实的存在感。

“来,谁怕谁啊!”

……

指尖的烟一直燃,燃到尽头,烫到手指,傅栩才猛然一惊,回过神来,将烟蒂摁灭,丢到花坛旁的垃圾桶里。

“哈哈……哦,天亮了,天亮了。”

是果果的声音,傅栩下意识上前迎了几步,半晌,苦笑了一声,他发现面对果果,他怕是做不到心无芥蒂,狼狈地转过身,傅栩转身就跑。

“傅叔……”

傅子羡一把捂住孙女的嘴,看着儿子再次逃跑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傅慧拉下他的手,“是傅叔叔,他跑什么呀?”

“他怕面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