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了,万岁爷,臣有负于您!呜呜……”鄂尔泰哭道。
“咱三都一把年纪了,别临老了,倒叫小辈们看笑话的,”雍正道:“朕也不想让小辈们看轻啊,但也得值得他们敬重。威望这个东西,只是一时,可是敬重,人品,却是世世代代的。你们且起来,今天朕请你们相互饮一杯,以后一笑抿恩仇,可好?!别不洒脱,倒不如江湖草莽的豪客了。”
苏培盛马上就去扶二人起来了,笑道:“两位大人年纪大了,快坐,以后可不能再跪了,万岁爷的意思,不管以后私下见,还是朝上见,都遇帝不跪,两位大人值得这样的恩荣……”
两人都怔住了,泪如雨下,呜呜咽咽的,哭的好不伤心。
苏培盛让二人坐了下来,端了两杯灵泉水过来,道:“此水饮下,涤荡心魂,审心问心,无私,只有事本身。两位可要长命百岁,替陛下看着大清呐。喝吧。”
两人颤着手接了过来,朝雍正举了举,这才相互碰了碰杯。
鄂尔泰道:“衡臣,以往是我小器了,望你勿怪,此酒饮下,向你陪罪!”
张廷玉红着眼道:“我也有错,也向你陪罪,此酒饮下,过往皆一笔勾消!”
两人相饮一尽。最后都咧着嘴笑了。
雍正哈哈大笑,道:“怎么样?!好喝吗?!”
“好喝,清冽的很,但却不是酒,”张廷玉笑道,“想是万岁爷这里的琼浆玉酿。”
“只是水,”雍正笑道:“却比酒更珍贵。”
皇上有秘密这事,谁不知道啊?!这两个人精子,可知道沿海码头有个叫李斯的人呢,还有一个扶苏太子。
两人是不敢问,也不敢说,因此便笑道:“那真是托了万岁爷的鸿福了。”
“朕是有鸿福,才得你们二才相助。”雍正笑道:“以后多活几年,多替大清干活,看着它繁荣昌盛,传承下去吧。咱都看着。”
“是。”二人都笑应了。不管介不介意前隙,但是皇上给了面子,便是真介意,也不能再介意了。
雍正要的,也是不要公然的搞党争就是了,不要这样,底下的人便不会站队。
这样子才好,至于真不真和睦,他就不管了。在人前和睦就成。
敲打的目的到了就成。
反正这二人有人压着,也是会很和睦的,绝不会过份。
“好了,摆桌,吃饭。”雍正笑道:“苏培盛,去摆上饭来。”
“哎,”苏培盛忙去了。
雍正请二人入席,又问永璧道:“你是跟姑姑吃,还是跟爷爷吃?!”
永璧想了想,道:“我去跟姑姑吃,姑姑能给我讲故事,皇玛法这里,我听不懂。”
“行,去吧,你还小呢,”雍正乐道,这孩子哪听得清这种机锋?!
永璧从他膝头爬下来,颠颠的跑去了。
“咱君臣许久没喝过酒了,今天好好饮上一杯。”雍正亲自拿了酒,二人忙站了起来,惶恐的双手拿碗接酒。
雍正倒了,道:“朕敬你们二人一杯。这大清,是朕的大清,也是你们的大清,更是天下人的大清。共创盛世,是一生所愿。”
二人红了眼眶,道:“共敬皇上,大清的天下昌盛,亦是臣等所愿!”
一饮而尽。
这饭像寻常的饭似的,没那么多规矩。吃喝都尽兴。
二人退下后,明白,不要党争。而且皇上心意在哪个皇子身上,也不要管。
他们作臣子的,做好事就行了。
所以永璧的事,是半丝没向外面透露这相处情态。
只是不说归不说,看这个样子,怕是外面的议论也是有根据的,只恐皇上的心意的确是在五王爷身上了。
现在只等五爷能不能战胜归来了。
若是败了,也许这个威信也就散了,也就少了议论。
但若是胜了,后头,针锋日上,万一有人抢着去支持五爷,然后威胁到皇上怎么办?!
当年太子爷的事,二人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虽然五爷这人吧,的确有点难以想象会是他。
但是,万事万物的,也真是说不好啊不是?!
他们可料不到,雍正早有退位的想法,因此都只不吭声。
雍正忙完了这一阵,也就等着过年和海上的消息了。
上了线,难免又跟始皇得瑟,显摆他的孙子永璧了。
始皇冷笑一声,对林觅道:“这人又开始显摆孙子了,说的好像别人没孙儿似的。”
“你有,你倒是养吧,你怕不会吧?!”雍正笑嘻嘻的道:“不是我说你,你这人不懂含饴弄孙的乐趣。不知情趣。你也养你的孙儿试试啊?!”
始皇被他噎的生气,他倒是会养孩子才怪。
赵佶叹了一声,道:“难以想象。”
这两个幼稚起来,真是可怕。
他与林觅二人默契的投以一个无奈的笑容。
林觅赶紧打断这两个,道:“算算日子,快过年了,弘历有消息吗?!”
“没有,”雍正淡淡的叹了一声,道:“弘昼倒是隔上一个月来封信。弘历却没有半点消息。”
“会回来的。”林觅只能这样安慰他,道:“他会想开的。”想开了也就回来了。
雍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老人家也准备过年了吧?!现在局势怎么样?!”
“延亭是不管外面的事,只守着六座城,”林觅道:“说起来也复杂,皇帝吃了一番苦头,逃到辽东与王营集合了,然后借了力,又打回了京城,把京城给夺回来了,就是上个月的事,只是京城已是一座废城,现在皇帝估计也有点难为吧,好不容易夺了回来,威严却丧失殆尽了。尴尬的是,城成了废城,费尽夺回,却无法再用。现在正在说迁都的事,我看这事吧,太难为了……”
雍正听的都沉默了一下,道:“光听着都狼狈和无奈。”
至高在上的帝王尊严又怎么受得了?!
这个时候,大臣们又要说迁都,他能心里不烦才怪。
“必是要怪以前的大臣不管是说要削藩的,还是妥协的,都饶不了……”雍正道。
啥意思?!
这是要往心理变态上走了?!走暴君路线不成?!
林觅都听傻眼了。
“再看看局势。”雍正道,“看他怎么办。”
“嗯。”林觅应了一声,道:“梁王一直在向这边攻进,原本是节节攻进的,只是王师一回,梁王与朝廷大军又僵持住了。朝廷的实力还是在的。”
毕竟根基未毁,还在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了。
“叫延亭不要轻举妄动。”雍正道:“以不变应万变。这个时候,不管是圣旨,还是梁王的亲信来信,都不要听。对外也不说不遵。只说现在局势乱的很,延亭之力能保住这六城不错了,没有他力如何,再说了,现在这么乱,有没有假传圣旨,或是梁王的信也不知道呢,推干净便是,身上一定要摘干净。”
林觅表示记下了。
“京中流民被打败以后,就向各方四散了,也来了不少到这边,延亭收了不少,能安置的都安置了。”林觅道:“只是粮食还是吃紧。因为义名在外,很多别的地方的流民听说了,也涌来了这边,最近还挺紧张的。不止是钱粮的原因,还有,怕生乱子。”
“乱世用重典。”始皇道:“雷霆与仁义,缺一不可。若是收了管不住,还是要散的。而且是惨败的散落。这六城也就被弄的无存。”
林觅道:“我知,我与延亭说了,他心中也是有数的。”
“马上又要过年了啊,”雍正笑道:“希望新的一年,有新希望。”
林觅道:“是啊。”
可惜还没找到老三,一直没老三的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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