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让林觅坐了,自己坐她对首,翠儿坐两人下首,苏培盛忙里忙外的,林觅笑道:“别忙,来坐。”
“我可不敢,好歹叫老人家吃舒坦了,才敢吃的,”苏培盛笑道。
“苏爷爷别忙了,没外人,也来坐吧,坐我这边,桌子大呢,”翠儿笑着来拉他。苏培盛便应了。
雍正笑道:“没有宫人在,你还矫情啥?!真当自个儿是奴才不成?!”
苏培盛听着,眼眶便红了,他是奴才出身,可是伴驾多年,到底是落了点情份在皇上心里的。这就够了。死也值了。
林觅笑道:“上线瞅瞅,看看始皇在不在,叫来吃饭。这孤家寡人的,看着挺可怜儿。也没人帮他理政,就一个人,多惨呐……”
光屏打开,始皇果然一个人在苦哈哈的批折子呢,桌子上都垒了两大撂,大约是累了,在揉额头呢。睁开眼睛看见光屏,还愣了一下,见到这场景,嘴角便是一抽。
果然没等他开口,雍正便说了,道:“想不到吧,老人家在我这呢,瞧你这,真是孤家老人,这么惨。啧啧!”
始皇气死,这老四,啥时候把老人家拐过去了?!
这么得瑟个啥呢?!
林觅道:“这么忙啊?忙的没空吃饭也不成事啊,始皇,来用饭吧。吃完再回。咱也从来没有在现实里见过面,趁这次,联络下感情。”
“来就来……”始皇气闷的放下折子,此时也不想那么多了。
他去拉开殿门吩咐,道:“朕要休息片刻,便是天塌了,门不开,也不许来扰朕!”
宫人都喏喏的应了,知道始皇累呢。
始皇便关了宫门,栓上了,这才过来。过来就觉得一身黑气,煞人的慌。
“小爹爹,快来坐。”翠儿忙来请他。苏培盛也站起来了,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安排座次。
这两个皇帝在这,座次就不好安排了不是。
好在雍正作主请客,还算是分大小事的,笑道:“敬你是始皇,让你坐主位,请吧。”
始皇哪会扭捏,老神神在在的坐下了。
两人相对坐着吃饭,竟然还挺和谐,也不吵了。东道主的雍正,还是挺大方的。不算小气。
他亲自斟了酒递给始皇,道:“尝尝这酒。”
始皇一口抿尽,多日劳累一尽而去,道:“寡淡。”
江南的酒,当然淡些。
“这叫柔和,怎么到你嘴里就这么无味呢,啧,真是欣赏不了,”雍正悠悠的笑,也不生气,纯粹就是嘴贱,就想呛回去,道:“真像你秦的酒那样烈的烧喉咙,才叫好?!各有各美,真是不懂。”
始皇白他一眼,也不理他,自己又倒了一杯,此时才舒坦了。李斯和扶苏都不在,他确实是累啊。
赵佶瞅着他,避了避,站到了林觅身后。他没有实体,也不用吃饭。也幸好不用吃饭,不然真坐一个桌上吃饭,他怕噎死。
始皇浑身放松下来,气质也懒散了些,这才笑道:“老人家怎么想到过来了?!”
“主要是来看看翠儿,”林觅笑道:“正好家里春耕也忙完了,也没啥大事,也就过来歇一天,明天就回了。家里老二媳妇快生了呢,也不大放心。”
说到这个,翠儿便道:“奶拔了人参洗了晾了,小爹爹这么累,带几个回去补补元气,奶的东西,总比外面种的好的。”
始皇笑道:“好,还是翠儿贴心挂记我。既来了,不若去我大秦住上几日?我那正闷的慌呢。”
翠儿还没答呢,雍正不肯了,道:“你可别来一出是一出,别拐她去,你天天忙着政务,哪有空管她,她一个人发呆啊?!扶苏和弘昼又都不在,难道将她丢给胡亥?!也亏你提的出来。”
始皇语塞,瞪着他。
“再说了,她正在学习的中途呢,半途而废多可惜,学成了以后再说吧。”雍正道。
林觅哭笑不得,掐吧,咋不打一架呢?!真是。
翠儿也是哭笑不得,道:“等扶苏哥哥回来了我再去也一样,小爹爹正忙呢,还要操心我,我去了反而叫小爹爹分心。”
始皇这才不提了,只道:“扶苏回来,叫他带你去,见见你皇嫂,就是太子妃。以后有她照应你,也无妨。”
翠儿笑应了,道:“应该的,回了京也得见见五嫂才好。以后才更亲密些。”
苏培盛也是哭笑不得,忙布菜,道:“吃菜吧,锅子起来了,这鱼可不能多煮,煮少了不熟,煮多了,又散了老了,反而不好吃了。”
始皇哪会自己烫菜?也别指望他这人能自己动手,因此苏培盛忙烫菜放到碟子给递给始皇。
雍正却是自给自足,特别会生活的小乐趣,烫了菜还递给小老太和翠儿呢,也给了点给苏培盛,苏培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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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长了手,这不是有人没长手,要你帮吗?!”雍正笑道。
始皇真是黑了脸,只能当没听见。
吃个饭,也能怼上,真是。
“这味儿不错吧,后世的厨艺可精进多了,”雍正得意的道:“你知道有多少菜系吗?!你这吃的还只是其中一种。要不我送两个厨子给你。”
始皇不理他,管你大清有多少菜系,呵呵。这得瑟的,不能看了。
“不是我说你,你这养尊处优的,也该运动运动,有些事儿,自己理理多好,”雍正道:“像我就比较好了,自己种地,养狗子,狗子的衣裳都自己做的,也不指望你跟我似的,但至少自己要会夹菜吧,你这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样子也该改改了……”
始皇听着都有一股好像被老爹训的感觉,他忍无可忍,道:“饭都堵不住嘴,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当着我的面,充起老子来不成?!”
赵佶看着这两人,心中哂笑一声,呵呵,幼稚鬼!
两人还没他这透明人省心呢。真是。两只狗子都不会天天打。
真是无话可说了。
始皇是真怒了,多日积累的劳累,加上吃个饭,还有雍正在这叽歪,他当然真生气了。
雍正便笑了,道:“你这人,说你是为你好,你还真生气了,行,消消气,我这敬你一杯,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行不?!”
这是改哄人了?哎哟,真是难得一见。
始皇见他这样,自然也不会真与他一般见识,因此二人碰了杯,这才饮尽了。
但雍正这人吧,话痨是不会改的,因此还是继续道:“我这也是为了老人家。你说将来咱跟着老人家,你总不能还带着宫人服侍你吧?!到时候,谁服侍你去,你得自理。不然得抓瞎。”
始皇怔了一下,不料雍正说的是这个意思,听了,便也不言语了。心里确实是服气的。
说的很是,将来总不能也这样子,难道还要让老人家服侍照顾不成?那可不成,带人也是不可能的。叫老四或这苏培盛服侍,苏培盛肯,老四还不肯呢。始皇因此斜他一眼,道:“你这不赖,还带一个,多好。”
言下之意,是他有人服侍,却叫他自理呢。
“那不一样,我可以自理。”雍正笑道:“我说句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始皇帝啊,真跟着老人家去云游,心态可要放好,别认为自己还是皇帝,得叫这成为过去式,若是恋恋不舍权力地位的,你就别舍,真舍了,就得全部都舍了,包括自身的架子。”
始皇没说话,还真认真想了。
雍正是真的交心的意思。始皇当然明白,因此饮了半杯酒,道:“没什么舍不下的,我多练练便是,在赵国为质时,也不是没吃过苦。”只是这些年,实在是养尊处优,位高权重,杀伐果断的习惯了,因此都忘了这些。
看来,都得捡起来了,要放低自己,像个普通人的心态。
同时,也得如个普通人一样去自理生活。
至少要尊重,与平等的与小老太相处吧。总是皇帝的架子,不是事儿。
始皇这人确实心粗,想不到这么细节。而且雍正还知道问一声老人家愿不愿意带他,可是始皇想不起来问。这个人的性格就是执着大局,小细节是真的不太心细。
他就完全只这么认为了,想不到去问。
此时正纠结着怎么学习像普通人一样的过日子呢。
雍正点到即止,也就不说了,可不敢再惹毛了这头暴龙,真火了,掀了桌子,真是白捡的气受。
“来,喝酒,”雍正今天十分高兴,道:“一会儿吃完饭,叫你看看翠儿今天作的画,还有,我和老人家的西洋画。”
又显摆了。不显摆会死么?!
始皇不理他,只是叫翠儿和小老太吃菜,也叫苏培盛吃菜,对他们三个,可比对雍正客气。
雍正也不生气,一直笑呵呵的。
锅子的鱼丸子上来了不少,因为好吃,一桌几个人,都没用饭,当饭烫着吃了,又烫了蔬菜,炒菜啥的,吃的带劲,吃完了,胃暖暖的。
桌子收了,林觅笑道:“始皇来看看画儿,这个是翠儿画的,这个呢,是一个西洋画师画的,一个叫卫斯理的洋大臣。看看这水平怎么样?!”
不管懂不懂画的,其实会不会的,并不影响人的审美。不会画画的人,也未必不懂审美。
始皇贵为天子,审美是在线的,看了看,道:“神态肖似老人家,不错。”反正对雍正不给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