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嘀咕着小九九?!
宝亲王也知道了, 但他没轻举妄动。
但是和亲王就比较激动了,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且去问问, 这位李姑娘,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既是有名有姓的,便不是私生女了,而是, 而是……”
“爷, 这个事别干涉了吧, 是讨嫌的事,万岁爷说不得得动怒!”侍卫劝道。
弘昼不听,这个时候了, 也顾不得了,冷笑道:“我偏去问问, 这是哪一着?!大老远的来苏州,就为了,为了……”
众人劝不住, 弘昼是一径的往别院去了!
而其它人想上言,但都观望着呢, 一个个贼精!
宝亲王觉得这实在不算是事, 便是有御史,言官上言,都是小事儿。因此半丝不动。倒是觉得这老五如此沉不住气, 被厌弃是迟早之事了。
也是,色心上头,谁能拦得住?!虽然这与皇阿玛以往行径完全不符,但是,宝亲王是可以理解的。
江南女子嘛,肯定是令人动心的。皇阿玛也是人……
只是接了一个没名没姓的,确实是令人费解。
去查的人回禀了,道:“是孤女……”
“孤女?”宝亲王更可以理解了。毕竟纳一孤女为妃,更是向臣工们示意,皇上不忘重臣的贡献,以抚恤孤臣之意。
这不止是色心的事了,更是,朝廷的考量。
是为了抚恤江南的大臣。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皇阿玛到底是没昏庸的地步。再说了,便是真的纳几个南边的女子,也没什么,只是风流韵事罢了。小事一桩。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
因此弘历是真的没多想。倒是觉得老五这样贸然去,要倒霉的。
雍正对翠儿娓娓道来,“早先安排的身份,就是孤女,怕的就是有名有姓的,禁不住查。反倒是孤女,更便利些。”
翠儿道:“爹爹想的很周到!”
她也是知轻重的,知道凭白冒出来的人,而且还是在皇上身边的这样的一个人,谁能不查?!与其找个有名有姓的经不住查。
还不如让人查不下去。断了线索才好呢。因此孤女的身份再合适不过!
“这侧院与你小住,以后回了宫,也住侧殿,无需住后宫,便是后宫前朝的找你,你只不理会便是了,有事找苏培盛,无需应付旁个的有心之人,更不必考虑他们。可知道?!”雍正道:“来朕身边,开心就好,那些应酬,你想见便见一两个,不想见就推了。无妨的。有朕护着你。以后想你奶了,就上线看。便是一时见不到亲爹娘和妹妹,家里亲人,你也要知道,你奶送你来,是为了教养你。”
翠儿红着眼睛点点头,心里有点发酸,还有思念。可是也知道,奶奶能答应,就是为了她能够得到更好的教育,见识更大的世界,修成更好的画工。她早对画画有天赋,有兴趣,可是她都忍着不说,因为这些学起来太费钱。可是奶全知道。
看着这侧院,精致,温暖,美如画一般。终究非农家可比。
别院中的布置样式,自是处处周到又符合她的心意的,她是个知道好歹的人,有点感动,低声道:“多谢爹爹!”
雍正对这却不算太满意,但因为太仓促,能收拾成这样,算可以了。
“莫哭!”雍正见她手微颤着,便叹道:“你住的舒服才可。以后给你配个管事嬷嬷,以及几个宫女太监的,若是不合心意,再与朕说。朕是你最可信任的人,受了委屈,别瞒着,可知道?!若是处处憋着,倒失了来这里的本意了。不要被这些人情世故拘束了,任性些方好!至于教养上,不叫旁人,不请先生,朕亲自教你,不叫你忐忑应付生人,来回周旋,怕是更累。况且,除了朕,还有你五哥哥,他虽是个混的,却也是知事的,以后熟了,少不得要带你知些人与杂事,来往交际的,也就游刃有余了。再则,线上还有你奶,你小爹,还有扶苏哥哥,什么看不见,什么学不会?!”
翠儿眼睫上全是泪意,使劲的点了点头。
宫人们都跪下去了。
雕梁画栋固然美,翠儿虽也只是农家女,若是没见识过空间里的世界,也许她已经被此处风景所迷了。可是见过更大的空间,更美的世界,心境上,还有更空旷广域的无边无境的想象,这里美,但也不至叫她心迷的地步。
翠儿是见识少,但不是没见识!她奶的空间,才是真正的仙境,人间富贵处,固然极好,可是终究是两个境界,比不上的。
因此,她虽出身低,到底没被这里所慑住。挺淡定的。
雍正见她如此,更为欢喜。
这孩子,不为物迷。好!与小老太还真像。
雍正道:“以后这便是你们主子,好好服侍了!”
“嗻!”宫人们都伏地应了。
“来朕书房,”雍正带她到了书房,笑着到了桌案上,道:“想了几个封号,看看喜欢哪个?!”
“封号?!”翠儿怔怔喃喃。看着书法上倒拟了二十来个封号,到底是没拒绝,道:“爹爹喜欢哪个,就用哪个!?”
“行。”雍正笑道:“就叫玉慧。聪颖慧心,朕之衷爱。”
雍正挑了一个,递与身边服侍的太监道:“去拟旨吧!晚上诏发下去。”
“是!”宫人听命下去了。
雍正笑道:“翠儿来写几个字,朕瞧瞧风骨!”
翠儿大大方方的,也不拒绝,笑着道:“是。”
上前辅了纸,写了几个字,雍正却吃了一惊,道:“翠儿这摩拟的真像,朕都分不清区别了。”
“看了爹爹的字帖,闲来无事时临摹过几笔,叫爹爹见笑了,形似神还差了点。”翠儿笑道。
雍正将她写的与自己写的拎出来端详几许,笑道:“神似是有些不同,到底失些锐气。翠儿写写瘦金体,让朕瞧瞧。徽宗的字别有风格,并无锐芒,却多有文雅,定然相像。”
翠儿笑着几了几个字,道:“爹爹也写写看,翠儿瞧瞧哪里不同!”
雍正接过笔,也续写了几个字。
一时二人端详起来,沉吟半晌,雍正笑道:“还是翠儿写的更像些。笔锋相似,只是笔力还稍欠缺,以后再练练。”
雍正对翠儿笑道:“这字,还是翠儿的有心得些。”
“爹爹操心国家大事,哪有闲空练许多字迹呢,倒是翠儿无事时,便临摹些,因此颇有了些心得。”翠儿笑道。
“徽宗当皇帝不太行,但字,是真的好,也是翠儿与他有相似之处,这才像,连风骨都像,”雍正赞叹道:“有仙气!”
雍正是爱字的,他的欣赏审美水平是真的很好。因此笑道:“这个字裱起来挂到朕的书房去。”
翠儿忙道:“怎么好见丑的?!况且徽宗字虽好,却寓意不好。旁人挂着便罢了,爹爹书房焉能见这字体!”
雍正想了想,道:“也罢了,等哪日有空,翠儿临摹了别个的字,再挂上也好!”
翠儿笑着道:“知道了。”
雍正是真的极会吃醋的,估计是惦记着那扶苏哥哥的扇子上的字呢。
他虽不说,可是翠儿却知道。因此心中便是一暖,会心一笑。
正说着,苏培盛进来了,笑着请了安,又道:“姑娘,行李都搬进来了。”
“多谢苏公公,”翠儿福身道。
“使不得,奴才可受不得姑娘的礼!”苏培盛呵呵笑,道:“有姑娘在,万岁爷也能笑口常开,是喜事儿……”
翠儿濡沫的看着他,道:“苏公公也是翠儿的长辈!”
苏培盛怔了怔,红了眼眶,道:“劳姑娘挂记,老奴这一辈子也值个儿了……”
“瞧你们两个哭个啥?!”雍正乐呵呵笑道:“两只狗子呢,牵来!认认亲!”
“哎!”苏培盛忙去了,刚一出去就遇到旋风一般转进来的弘昼,一时一惊,道:“五爷,五爷……”
弘昼见外面都开始搬行李了,一时特别无语,好啊,人进来了,连行李也带来了,这是伴驾了还是咋的?!
不知道的还传的沸沸扬扬的,万一说皇上接来了什么瘦马的,多难听!?
皇阿玛的明君名声还要不要了?!
弘昼是目眦欲裂的,苏培盛竟是拦不住,一个劲的往里闯。
苏培盛急的呀,生恐他唐突了翠儿,忙一面追一面拦道:“五爷哎,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爷想的哪样?!你咋知道爷想的哪样?!
弘昼是急红了眼,直往里冲!
侍卫不见苏培盛或皇上发话,也不拦啊。为啥呢,这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也有夜闯万岁爷寝宫的时候,万岁爷也没如何,可见这一位五爷,是受宠的,因此竟没人拦他。
若是换个人,侍卫们早押在地下了。
弘昼是一阵风似的卷进去,竟是没能煞住脚,苏培盛一个人追,哪里能追得过身强体壮的青年阿哥,因此竟是没能拦得住。
“皇阿玛!”弘昼声如洪钟,这声音一响起来,真跟打雷似的,把书房内众人全吓了一大跳。正说着,弘昼便冲进来了,道:“皇阿玛,听说你带了一个,一个……呃……”
一听到老五的声音,雍正的额上青筋便开始跳了。这呆货!他忙把震纸拿在了手里,想了想又放下了,再生气也不能吓到了翠儿才是。总不能第一回见面,就打骂儿子,闹的不宁!翠儿心里也不安!
讲真,翠儿经过洗筋伐髓后的身体和容颜,那是说天仙也不为过。连根底也不一样了。
若不是如此,林觅也万不舍得把翠儿放到这里来养。为的就是怕村子里人说她,出大事。
这么大的变化,村子又小,没处避的,人瞧着了,必要说是妖怪之类的。到时候会出大乱子。
老三已经出事了,翠儿不能再出事了!
因此这天仙般的美颜,如玉一般的眸子看过来,竟是生生的叫弘昼语塞般的煞住了脚,惊愕的看着林翠儿。
长,长成这个样儿的?!
怪不得皇阿玛疯魔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