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黛玉道:“一路上全听琏二哥哥安排。”
黛玉进了屋,发现屋子里早早的洒扫过了,无处不精致,便知道是贾琏早叫人这么做的,就备着今晚上出府呢,心里是感激着的。
贾琏抬了一口箱子进来,道:“这是老太太给妹妹带回南的,老太太有苦说不出,言是今生无缘叫妹妹在府上出嫁,然而,他日若是妹妹有什么缘份,这些,都是老太太给的梯己,叫姑娘备嫁。不要,不要一辈子只守着祖先的灵过……”
黛玉怔了一下,抚着箱子,没有说话。
贾琏将钥匙给了紫鹃,道:“我替你们姑娘收好,带回南去。另外老太太还给了二千两与我做车马费用,所以妹妹不用担心,这一路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黛玉给他福了福身。
贾琏便出来了。自己住了一间。晚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这种感觉,还与当初迎林黛玉进府时的心情全然不同。
当初便是林姑父死了,迎她进府,他还能捞些好处呢。因此心里特别轻松和得意,在南边还真的好不快活,到处找瘦马玩乐。
然而这一次,送一个孤女回南,明明知道南边什么都没有,还得送她回去。
这种心情,竟觉得无比的亏欠。有一种上坟的感觉。
他心里替贾府觉得亏欠,觉得这事不讲究,做的太不是人事。一面又觉得长辈们太狠心,一面又觉得宝玉太不成器。竟是辗转反侧,良心难安。
贾琏苦笑一声,不料此生竟还能有良心痛的时候。他本是无利不起早之人。这一次,却是难得的做了一个不贪利,只为心的举动。
这个事,要是自己还从中贪求好处,就不是人了。再者说,此次也不能马虎,本来她一个孤女就难,他更是要护着,半点差错也不能出的,因此倒息了要去寻什么乐子的心了。
黛玉洗漱着睡下了,紫鹃和雪雁也累了一天,便也睡在外间了。
隔着帘子,黛玉这才上了线。
始皇和雍正都在呢,小老太不在,黛玉还高兴的很,叫了大爹爹小爹爹,又问道:“奶奶呢?!”
雍正笑道:“你奶奶在那光幕后头呢,为大孙子的事情操心,因此倒是无暇多唠嗑了。”
黛玉便问道:“大狗子哥哥怎么了?!”
雍正便说了他的状况,道:“你奶奶也难,”
“没想到……”黛玉怔怔的。
雍正便笑着安抚道:“无妨的,你奶一定会想办法,你呢,事情可安排好了?!”
黛玉这才喜道:“嗯,已经出府了,现在歇在客栈,明日出京,就回南去了,去苏州老家。”
雍正觉得不太对,他心多细啊,便道:“这个时辰出的府?!”
黛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刚到客栈。”所以上线才如此之晚,这个时辰都三更天了。
雍正眼眸一眯,眼中闪现一股杀气来。
他面上却不露,笑道:“好丫头,离了那府上才好呢,从此海阔凭鱼跃了。”
“嗯。”黛玉又高兴起来,道:“等回了南安排好了,我叫丫头买些江鱼回来,给大爹爹小爹爹尝尝,南边的鱼很鲜嫩的,还有很多的特产,到时候我都叫人买来。”
“好孩子。”雍正笑着安抚。
始皇正在批竹简呢,闻言将竹简放下了,道:“你一个人在南边怎么生活?!”
连始皇都觉得不妥,可见有多担心她了。
黛玉却乐观,道:“无妨的,我不出门便是了!采买什么,叫家里人去买便是。”
始皇沉默了,眉头皱起了川字来。
雍正也不说话,心里也发愁。心里磨着牙呢。
“快中秋了,”雍正道:“等月饼做好,我递一盒子与你尝尝味儿。”
“嗯。只恐这一次中秋得在路上过了,”黛玉笑道:“能尝到大爹爹宫里的月饼,我很高兴。”
雍正心里怪不是滋味的,道:“去休息吧,路上最为劳苦,要多休息方好。不过晚上要上线一回,好叫我们知道你平安无事。”
黛玉心里暖暖的,道:“我知道了。”说罢乖巧的告了别,便下了。
雍正心里难受的很,始皇却道:“若有不妥,还有老人家可以过去她的世界,帮上一帮……”
雍正道:“终究是远水难救近渴,若是能将黛玉接到我这来,倒好了!”
因此便是一叹。
惆怅也不是他的性格啊,因此看着始皇,便笑道:“到时候也给你一盒月饼呗,也叫你尝尝后世的糕点啥味儿。”
始皇知道他奚落自己呢,冷笑一声,道:“你竟不知便是我这里,也是食不厌细,脍不厌精的吗?!比你后世哪里差了?!”
“是吗?!”雍正道:“就是吃法儿落后了点,烤,烧,蒸,要不就是生的鱼片片,还能有啥?!便是小老太的炒菜,你都没见过吧?!”
始皇不说话了,也懒得动气与他掐。
雍正见他不提换造纸的事了,知道他做不出来急求交易的事呢,因此倒是暗暗好笑。
行,你不急是吧?我再晾你几天再说。
他便悠悠然的笑着继续批折子。
后来下了,雍正便对苏培盛道:“连先人都知锦衣不夜行,这么浅薄的道理,那贾府却叫一个孤女夜半离开,这个事,不讲究,这般所为,留来何用?!”
苏培盛笑道:“那贾府素来满是混帐事,此也不是一件了。这种勾当,办的是多的是。弄的林姑娘有多见不得人似的。只是此事,万岁爷总不好与林姑娘说的,这位姑娘怕是心里全知道,极有盘算一人呢。”
“白心疼罢了,又帮不上她的忙。”雍正心里不得劲,道:“你说始皇是不是傻子,他不及朕心细,怕是没想到这其中关窍。”
“是是是,比起心细来,始皇可比不得万岁爷呢……”苏培盛笑道。
雍正心里便得意了。
苏培盛知道若是这两位能对贾府做什么,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始皇比较简单粗暴,直接抄家灭九族便是。而雍正呢,他心里有一万个折磨人家府里的办法呢。暗搓搓的不知道有多少的心眼子。叫他说,死,不过是解脱,一瞬间的疼与惧也就罢了。然而活的生不如死,才叫真的报复。
苏培盛心中好笑,那贾府若是落到万岁爷手里,才是生不如死了。
这位爷,心眼子不知道有多小!
最近不就盘算着这造纸术换铸剑术有多公平的事了吗?!
这造纸术也不是说给就给的,给了方法,但是没有匠人和工具,始皇也是需要摸索一段时日的,而铸剑术更是,铸剑的方法是可以轻易得到,然而这个比造纸更难,因为这个技术对匠人的依赖极高。
所以雍正为什么还在盘算着没答应呢,就是因为他觉得不合算。
他的意思是,铸剑法要给,但是铸剑的匠人也得给,配套着一并来换,才公平。
而他呢,给造纸术,也给造纸的人,和作坊的工具啊之类的,也配套着才像样呢。
这只给一个方子,雍正怕自己吃亏。
为啥呢,造纸术说白了,便是琢磨着,看着方子,好歹大差不离的花点时间就弄成了。不过是纸好点差点的事情,不妨碍使用。但是剑不一样,普通剑能与名剑一样吗?要是普通剑,大清也不缺。
所以铸剑术不一样,对着方子,不懂的匠人就对着方子发傻吧,方子简单,可是其中的心得,窍门,还有注入的心血只有真正的大师级匠人才能办得到。
所以雍正就盘算着一两天了,还没决断呢。
这第一次就吃了亏,以后若是再有交易,岂不是更不划算?!
因此雍正心里是真的盘算了又盘算啊。到底怎么着,才能公平的换来,得到真正的先秦铸剑之术呢?!
这几天可不就琢磨这个事了吗?!
而始皇呢,也是白琢磨这个事呢,寻思着莫非造纸术,真的很神,所以雍正舍不得了?!莫非给的铸剑之法不够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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