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顿了一下,转身之际手肘碰到窗框,“吱”
,两扇紧闭的窗户变成半合。傍晚的清风习习闯进屋内,碎发轻拂姚博恩的眉眼。
他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博恩在公安局,今晚不回家,意味着他明天不能上班,全厂的人都知道博恩被公安抓走。”
他的声音很轻柔,一个事件陈述完,便转身伏在桌子上练字。
“咣当!”
门被猛烈的甩开,姚博俊久久地盯着母亲给他买的钢笔。
“博恩爸,别说话了,赶快骑车带我去公安局,接博恩回家。”
姚母跑到大院里,去推车的半道上折回来,拉着还在和老时聊天的丈夫跑向自行车。
姚父懵懵的,脑子还没转过来,老妻像搜地毯一样,搜遍他全身。
“你怎么不知道装包烟。”
姚母手忙脚乱跑进屋里拿一包烟,跑到丈夫身边,什么话也没有解释,推攘着丈夫出门。
钱谨裕录完口供做J车回到弄堂口,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摇一晃朝家里走去。他刚到大门口,差点和姚姨夫妻撞上,他往右横走两步躲闪两人,脚踏进大门槛,反射性斜身靠在门框上,姚博恩媳妇推自行车追出去,他上身往后倾斜瞅着三人的背影。
“看什么呐,赶紧洗手吃饭。”
钱母甩掉手上的水,拿干毛巾边擦手边往屋里走。
“这就来。”
钱谨裕火速洗好手,没给大家搭话的机会,大步跨进屋里。
他看到有个空位置,就坐下,端起碗、拿起筷子喝汤吃菜。一时间饭桌上只有筷子敲击碗碟的声音,还有母亲和父亲斗嘴的声音。
钱母喝汤的时候上下看丈夫两眼,她拿起筷子往丈夫碗里夹青菜,夹走土豆放进儿子碗里。钱父想呛老妻几句,顺着老妻的目光,视线慢慢下移,一个精.瘦.的腰刺激到他,他的手偷偷的移到桌子底下,捏了捏肚子上的肉:“谨裕,看你瘦的比猴子还寒碜人,来,多喝鱼汤,再吃一块馒头。”
“孟隽,晚上吃硬菜,牙口和胃受不了,多吃青菜和豆腐。旧时光文学”
钱母随手把盛土豆的碟子移到儿子面前。
一根土豆抵住钱谨裕腮帮子。
孟隽嗯了一声,朝岳母笑了笑,继续给女儿挑鱼刺。
钱谨裕咽掉土豆,把馒头揪成小块放进鱼汤里,埋头和面糊糊做斗争。待所有人放下筷子,他伸一个懒腰:“姐夫有一个弟妹和姚博恩一个厂子,这家伙使坏心眼误导她,让她相信我们家有值钱的物件,姐、姐夫日赚百元,爸妈躺在百元货币上挥金度日,结果就发生今天的事。”
“估计迟迟等不到妈、堂哥堂弟,我几个弟弟会来这里打听情况,我去和他们解释。”好久之后,孟隽掀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