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世界

这时,本该在婆家吃饭的钱惠敏夫妻踏进院子。博俊想到孟隽和自己的处境,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他倒是希望母亲对他不闻不问,这么沉重的母爱压得他无法呼吸。

“我就不起来,凭什么奶奶偷偷塞给大伯钱,爸爸偷偷塞给三个小叫花子糖,不给我。”

任凭他妈妈如何拉他,童童赖在地上死活不起来,“叫我起来也可以,奶奶给我买和童童同款新衣服,爸爸给我买一盒进口巧克力。”

他要穿着新衣服参加夏令营,菲菲答应只和他玩,他就送给菲菲巧克力。

姚博恩媳妇僵了一下,咬着唇拎起儿子,‘啪啪’两巴掌甩在儿子屁股上:“你奶奶的钱想给谁花,就给谁花,小小年纪竟然惦记老人的钱,看我不打死你。”

童童恨死临渊,明明他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家庭情况一样,凭什么班里的小朋友总喜欢和临渊一起玩,天天夸赞临渊衣服好好看。“打死我吧,大伯回来奶奶偏心,拿着爸爸妈妈的钱给大伯做两身新衣服,凭什么不给我做新衣服。”

晚上大伯一个人对着一张照片嘀嘀咕咕,全被他一字不漏听见,并且记住。再综合爸妈躲在被窝里嘀咕的话,他知道整个家全是爸妈的,家里的钱也是爸爸妈妈的,但是奶奶把他家的钱花在‘陌生人’身上,他不服气。

孟母气的一个鞠咧,差点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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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是本市乃至全国著名大学的大学生,以后的生活不是小儿子能比的,再娶个同等学历的妻子,就脱离他们这个阶级。她为什么以小儿子的名义对大儿子好,就是希望大儿子以后有出息,不忘小儿子的恩惠,拉一把小儿子。

这一个两个怎么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埋怨她。

这么小的孩子不懂这些道理,定是眼皮子浅的儿媳妇和孙子说了什么,让孙子误解她。

童童太能闹,无论姚博恩媳妇如何威胁,这孩子死活要买一身舶来品衣服。周围邻居已经伸头看院子里发生什么事,孟母被童童吵得脑壳子疼,咬着舌尖掏出四十块钱给童童买一身衣服,一个多月的工资就这样没了,她的心在不停地流血。

童童不嚎,院子里恢复宁静没一会儿,又轮到钱父嚎。

钱父会一些手艺活,有些邻居便拜托钱父做几把竹椅,他乐呵呵答应。这不,他到弄堂里和邻居下一局象棋,回来一看,他锤炼好的竹片、竹筒被儿子做成小推车,他脑门上的头发笔直竖起来,不用猜就知道儿子做的孽:“钱谨裕,你给老子出来。”

“爸,你要是把对邻居的积极性放在姐夫身上,你和姐夫定会成就一段翁婿佳话。”钱谨裕用笔帽推开窗户,偏头看着父亲在院子里跳脚。

他实在搞不懂父亲怎么想的,宁愿花时间、花精力给邻居办事,有些人还不说他好,也不愿意给姐夫改良一个做包的缝纫机。

“迂腐、肤浅、不知所谓,为人民做事怎能求回报。”钱父转一圈寻找东西,非揍一顿这小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