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抢抢与拦路虎

大队长还在狐疑。

方建国:“你也不能听村里那些老娘们胡说八道,他们还靠得住?”

这么一说,大队长再看徐莎,又觉得她确实比村里这些老娘们靠谱,随即点头:“那倒也是。”

徐莎:“可不是咧。”

大队长:“真不是去告状?”

徐莎:“真不是!”

大队长终于将信将疑的松了一口气,说:“那成吧。”

徐莎义正言辞:“大队长啊,你不能听风就是雨,这样很不行的。”

大队长:“哦!”

虽然看样子不是叫救命,古大梅回娘家干啥,大队长就不想知道了。毕竟啊,他是村里最不愿意窥视别人**的人。以他过往的经验来看,知道的越多,要操心的越多。

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是最好的。

大队长:“那我回办公室了。”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黄妙嫦嘀嘀咕咕的进门,大队长:“你这又是怎么了?”

这些女同志啊,让他实在太疲惫了。

黄妙嫦一看见大队长,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呱呱呱的:“你看看,大虎家四个劳动力,还有土狗子家,两个劳动力,六个大老爷们呢,他们今天又都没上工。这些男同志现在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不上工,整天去山上瞎转悠。”

大队长扫了一眼,说:“不上工就没有工分,你按照实情登记工分就行,管那些干啥?”

黄妙嫦凶巴巴:“他们现在不好好上工,那工分少了,秋收分不着多少粮食,咋办?”

也不是她多好心,而是秋收之后借粮,已经是一些过不下去人家的选择了。年年欠着年年借,一年推一年,这一年的工分,还着上一年的粮食;下一年的工分,还着这一年的粮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每次遇到这样的事儿,大队长和王会计都头疼心情差,而黄妙嫦作为记分员,也是总被埋怨。别看大队长现在总是好好是是的,但是真到了秋收之后了粮食吃紧,他立刻又会不高兴!所以黄妙嫦还是恨不得催着这些村里的劳动力多上工。这样这差距就小了些。

所以别看她只是一个记分员,要不是她这种暴躁易怒的性子,一般人还真不容易干。

大队长:“那倒也是,等我去说说他们。”

他蹙眉不高兴:“这两家怎么回事儿!”

要说这事儿,徐立还知道一点,他家跟大虎家搁了一个门儿,就跟大队长跟小林州的住处差不多。只搁了一家。只不过徐立只嗫嚅了一下嘴角,没说出来。

他没说,倒是被大队长看到了,大队长:“咋回事儿?”

这么一问,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徐立的身上,徐立:“……”

大队长:“有啥就直接说,你是不是知道是咋回事儿?”

这好端端的上山,总要有个说法吧?

徐立不是那种主动说嘴别人的人,但是如果大队长问起来,也不瞒着。他说:“我听说,他们两家在山上找尸体。”

“噗!”徐莎的茶水,就这么喷了出来,喷了对面方卫国一身。

方卫国:“…………………………”

徐莎赶紧:“对不起对不起!”

她特别不好意思,说:“我不是故意的。”

方卫国:“这算是个啥啊?没事儿的!”

徐莎对着手指,垂着头老老实实。

这个大队,徐莎最怕的就是方卫国。方卫国是个严肃又刚正不阿的阿叔,身上有种“教导主任”的气息,正是学渣最怕的类型。不过方卫国还真不是特别难相处,他现在就拍拍自己的衣服说:“没事儿。”

徐莎缩成一团。

大队长难得的多看了徐莎一眼,随即问徐立:“咋回事儿?啥尸体?你这说的怪吓人的。”

徐立:“大虎二虎还有土狗子不是都见鬼了吗?他们就觉得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是白家老二的媳妇儿找他们帮忙。既然别人都没看见只有他们看见,那就是有因果。所以他们两家就都撺掇起来,一起上山,想要帮她完成心愿。”

大队长一干人等:“……………………”

方卫国:“……这不是搞封建迷信吗?”

徐立赶紧的:“那哪儿是啊!他们就是想要伸张正义。”

封建迷信这种帽子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扣,怕是要惹来麻烦的。但是伸张正义,总是没错的。

方卫国:“……要是这么说,也对。”

大队长深吸一口气,说:“就算真这样,也不用全家出动吧?”

“人多力量大啊。”

大队长竟然无以言对。

徐莎,徐莎更是无言以对。

她咋就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呢!

大队长沉默了一下,说:“要不,这事儿就让他们去吧。”

黄妙嫦想说啥,但是嗫嚅了一下嘴角,又不敢说了。这活人的事儿,她还能成,但是如果是死人的,哪儿受得住啊!如果是女鬼知道是她阻拦他们上山,岂不是要找她?

黄妙嫦:“算了,我不管了。”

方卫国叹息一声,说:“明天我跟过去看看吧。”

大队长:“那也行,你跟过去也是好的,有你在,我也放心。”

虽然现在说着不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但是村里人不相信的才是没几个呢!大家骨子里,还是愿意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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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徐莎:……你们怕是没想到,是我和江枫在装神弄鬼。

“咳,咳咳!”

咳嗽的声音响起,几个人一回头,就看到胡杏花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她来了多久,脸色有点一言难尽。黄妙嫦立刻不高兴起来。毕竟,黄妙嫦是叫“我总不高兴”。

她语气很冲:“你进来咋不吱声还偷听我们说话?”

胡杏花也不高兴了,她说:“你们说的正热闹,我怎么打扰你们?再说,事无不可对人言。”

徐莎阴阳怪气:“你也没什么都告诉别人啊,自己藏着一堆秘密呢。还让别人事无不可对人言。真是宽于律己严于待人哦。”

黄妙嫦诧异的看一眼徐莎,立刻:“对啊。”

虽然他们彼此关系也相当不咋地,见面就要掐。

但是,在更讨厌的人面前,他们竟然还能“手拉手”一致对外呢。

黄妙嫦:“自己一屁股屎,还好意思说别人。”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真是给胡杏花气个倒仰。

她就说,徐莎和黄妙嫦都会膈应人的小贱人。

上辈子,徐莎死了,黄妙嫦倒是没有,不过她过的不好。

老黄家有钱,她嫁给了村委会的小陈,小陈这人是个人精儿,特别会拍马。哄的黄妙嫦高兴的不行。后来土地承包,改革开放,他从村委会离开,跟着大舅哥,也就是黄妙嫦的两个哥哥一起做生意,最后搬到了城里。按理说,日子过得很好。可是小陈后来有了钱,就踢开了两个大舅哥,坑了他们,自己一个人干,因为黄妙嫦生了三个女儿就不能再生了。他还在外面包了二奶,生了一个儿子,最后把黄妙嫦母女四人扫地出门。

黄妙嫦没脸回家,在鹏城打零工。胡杏花那个时候曾经见她一次,彼此都相当的落魄。后来她在外面做那行的消息就在家乡传开了,她一直都觉得,就是黄妙嫦这个贱人说出来的。

“你看什么看!”黄妙嫦被胡杏花阴沉的盯着,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条蛇盯上了。

她冷言冷语:“你看个屁啊!”

胡杏花冷笑一声,视线扫过了小陈,随即说:“你又n瑟个屁啊!”

大队长真是让老胡家这个姑娘愁死了,她是不作就会死的类型,整天不招惹这个,就招惹那个,就没个清闲的时候。真是不断的给他惹麻烦。

大队长:“你来干啥?”

胡杏花这才想起来意,她认真说:“大队长,我是来开介绍信的,大队长,我想改名。”

大队长:“啥玩意儿?”

胡杏花:“我想改名字。”

大队长:“……”

果然作妖的人,就停不下来。

他说:“你要改名,你家里人知道吗?”

胡杏花眼珠子转了转,说:“我改名,为什么要经过他们的同意?这是我的人生,不是他们的。我觉得胡杏花这个名字不适合我。”

大队长摆手:“你回家跟你爹娘说去,他们都同意了再来找我。不然就别在这儿捣乱,赶紧滚蛋。”

胡杏花:“我……”

大队长:“你这连爹妈都不说,就直接找我这边开介绍信。我真给你开了,转头儿你爹娘找我闹,我找谁哭去?我整天就为了你一个人的事儿忙了?走走走!”

胡杏花气的跺脚。

黄妙嫦呵呵:“长得丑,跟叫啥有啥关系?”

徐莎没说一句话,但是开始鼓掌。

胡杏花:“!!!”

她瞪向了徐莎:“你什么意思!”

徐莎轻飘飘的气死人:“我打蚊子不行吗?讨人厌的蚊子,阴沟里的蚊子,最会叮人的蚊子。见鬼去吧。”

胡杏花:“……”

她就觉得,徐莎这个小贱人在内涵她。

徐莎:“讨人厌的蚊子,最会叮人……”

她自己配上小曲儿,哼唱上了。

这给胡杏花气的啊,一跺脚一转身――直接重重的脚步,走了!

黄妙嫦:“……”自己跟徐莎吵架的时候,觉得真是气的半死。但是看着徐莎用这一套对付别人,她又觉得,这特么的还挺爽快。果然啊,只要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就能做朋友。

她扫了徐莎一眼,难道和气的说:“你喝水不?”

徐莎:“……???”

她说:“我有。”

黄妙嫦:“哦。”

她转身,继续该干啥干啥。

一干人等:“???”

他们迷惑于黄妙嫦的举动,倒是胡杏花出了门,心里七上八下起来。这个七上八下,自然不是针对徐莎或者黄妙嫦。在她看来,徐莎这人上辈子死了,这辈子也未必能活得长;至于说黄妙嫦,她就算是现在日子过得好,可先胖不算胖,往后的苦日子多了去了。

她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她现在想的是:那该死的大虎一家和土狗子一家。

这两家,竟然联合起来开始上山找白老二媳妇儿的尸体了。

这他娘的不是给他们闲的吗?

他们是吃饱了撑的吗?

上一辈子,没有这茬儿子事儿,他们就得了便宜!土狗子上山躲懒顺便摘果子,偶遇了抄山路就近往回走的大虎二虎两兄弟,他们是去自个儿姥家送粮。三个人因为争着摘果子,不小心滑下了一个坑儿,结果偶然发现了一具女人的尸骨。后来经过调查,竟然真的辨认出了这是白老二媳妇儿的尸体,然后判断出,这人是被打死的。

从而断了白老二的罪,他打死了媳妇儿,生怕被人发现,埋得格外远,甚至不是下前进屯儿那边山沟里,反而是埋到了上前进屯儿这边。

这倒是便宜了土狗子他们几个。

土狗子三人也受到了县里的嘉奖。

不仅给了一个奖状,还给了一个搪瓷杯和一袋子粮食呢。

这两家人倒是也迷信,因此受了好处,就赶紧偷偷上山去给人烧纸,结果下山的途中,天黑的道不好走,又摔了,这一摔,三人又发现了一根人参。

他们这边山峦可不像大东北那么丰富,也鲜少有人能挖到这样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