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安的皇帝,压下暗思,指抚着酒杯杯壁,笑对容华公主道:“嘉仪,我们的酒都敬了,这未来驸马的,也不能落下!”
容华公主因皇兄这声唤,回过神来,忍下对明郎表哥的绵绵情思,接过宫人新斟来的酒,努力浅笑着对温羡道:“温大人请~”
温羡如仪站起饮酒祝寿,“祝公主殿下年年今日喜长新。”
容华公主咬着牙笑,“也祝温大人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太后笑看佳女佳婿,问温羡可有备下贺礼,温羡含笑道:“微臣亲画了一幅麻姑贺寿图,献给公主殿下。”
麻姑为道教女仙,相传每年三月三,自酿灵芝酒为王母娘娘贺寿,太后看向侍从展开的那幅贺寿画,见画工精美、吴带当风,可见是用了心的,含笑点头,命人替容华公主好生收起,又见她向温羡敬完酒后,即要向阿蘅敬酒,忙道:“阿蘅是有身子的人,不能饮酒。”
皇帝道:“无妨,夫人杯中是茶,朕一早嘱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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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太后放下心来,笑道:“阿蘅有孕在身,你是该这样事事注意着的。”
皇帝恭顺道“是”,母子俩这两句话说下来,原就勉强喜庆的的寿宴氛围,越发如染寒霜,冷淡下来,太后沉默片刻,命木兰斟了一盅酒,对沈湛道:“明郎,哀家敬你一杯。”
沈湛忙站起道不敢,太后命侍从扶他坐下,轻声叹道:“千错万错,都是皇儿之错,是哀家溺爱过度、不擅教导之错,事已至此,只当皆是命罢,皇儿已经知错,此生会尽力弥补,也望你能看在过往的情义上,把心放宽……”
沈湛道:“太后娘娘言重了,微臣无能,身为人夫时,未能践誓护好夫人,和离之后,见夫人身处险境,也未能相救,如此一无是处,已不堪为人夫,况夫人与臣之间,原隔有那般家族旧事,一早无缘,如此命定,微臣又岂敢心胸狭隘地执着于旧事,只当感谢陛下一再相救之恩。”
他说着捧起面前酒杯,看向皇帝,一字字平声道:“微臣,谢陛下。”
皇帝听母后为他低头致歉,已是愧疚不已,再听明郎这番言语,对着他一饮而尽,心情更是复杂,微抿了抿唇,却也不知该说什么,也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顿本该热闹欢喜的寿辰宴,人人皆有心事,强作欢颜,只除了寿星本人,是发自内心
的真心欢喜,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这寿辰宴是自皇兄登基起来,容华公主度过的最简陋的生辰宴,却也是让她最开心的寿辰宴,只因明郎表哥,竟送了她那样一份特别的生辰礼物,她真想从侍女手中拿过那道匣子,好生把玩里头的小面人,可是母后在此,她不能,她也真想多看明郎表哥几眼,多和明郎表哥说几句话,可是母后在此,她也不能。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的容华公主,只能强抑着满心的欢喜,在心里偷偷
地乐,她想,明郎表哥终于念起他们青梅竹马的情分了,她想,明郎表哥终于知道她的好了,她想,明郎表哥如今是自由身,她也没有嫁人,未来可期啊,如此越想越是开心,却又不能在这等氛围下表露出来,别人是借酒消愁,她就就着欢喜饮酒,一杯杯悠悠哉哉下腹,双颊愈来愈红,眼前也越来越花,人像是飘在棉花般柔软的云端之上,人也真跟着晕晕乎乎地摇站了起来。
一边暗想着心事,一边关切询问阿蘅近来孕况的太后,有一阵儿没顾上左手边的小女儿,就见她忽然站了起来,如弱柳扶风,摇摇晃晃地红着脸向温羡走去,还边走边娇憨笑道:“我们早点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