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青闻言一怔,又看男人带着一袋礼, 心里非常郁闷。
他跟顾锦文结婚一年多, 来找过她的人都认识个七七八八, 但他从来不知道她有认识军队里的人, 也没听她说过。
何况今天来的还是个男人。
这么想着,他微带着狐疑的视线打量着男人,片刻后应:“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那人又给他应了个礼,“谢谢同志。”
因带着人, 沈尧青也不骑车了,大路离家不远, 走了一会就到了家。
到了家,寒暄一阵,沈尧青直接跟他介绍了顾锦文, “这是顾锦文周志,也是我的妻子。”
张弘力微微惊讶, 看着沈尧青道:“原来顾锦文同志跟你是夫妻。”
顾锦文看着沈尧青带着一身绿军装的男人回来,还以为是战友来访,忙将人请进了屋内。
沈尧青忙拉了个凳子给他,又倒了一杯茶, “你座。”
张弘力落座, 直接表示了自己的来意,“我这次来找顾同志有事相求。”
“找我?”顾锦文吓一跳,难道不是找沈尧青?
“对。”张弘力颔首,然后跟两人做了自我介绍。
这不说还好, 一说就把顾锦文吓了一跳。
对方是某军团退休团长的警卫员,名叫张弘力。
沈尧青眼眸微转,他虽然参过军,但每个区每个团的人他并不是都认识,张弘力口中的老团长姓韩,他只是听说过。
韩团长年经的时候剿过匪,参加过抗.美.援朝战役,在战役中表现优秀立了军功,后面因为身体原因才退了休。
韩团长跟他们根本没什么交集,怎么突然会让人来找他们??
顾锦文也诧异,她脑海飞快地转,原主可从来不认识什么军队的人,原书中也没有提到她跟军队的人有认识,“那你来是……”
张弘力笑了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份东西递了过去,“这份试卷是你的没错吧?”
“最后一道关于‘咳嗽’病因辨证是你自己写的吧?”
顾锦文接过来一看,试卷是当初自己去公社考试时的试卷,没什么异样,她狐疑点头,“是我自己写的。”
沈尧青从女人手里接过试卷,试卷两面满满都是试题,上面有女人的答题记录。
他看了一眼,跟当初她说的一样,西医部分似乎是瞎写的,还留了几题空白,但中医部分,说明题写得非常的流利,那笔力比以前还要流畅和有劲,特别是最后一题,答案写满了空白处。
“是这样的。”张弘力整肃容装,“我们老团长咳嗽病发一年多,咳得厉害,还吐血,胸闷胸痛,他也看过西医,打过抗生素,也用过止血药,一直不见效。”
“我们无意中瞧见这份试卷,你的答题辨证与之前几位医生见解有些不同,故想请你过去看看一二。”
沈尧青听完对方说明来意,突然非常的迷茫,他何止不认识自己的家人,就连枕边的人好像也不认识了。
顾锦文去考试之前是没有参加过任何培训的,她好像一下子就突然就变得厉害了?
以前自己问过她,她说是久病成医,久病成医的人会这么厉害吗?厉害到就连军队的人都想要请她去看病?
而且之前她并不抵触生孩子的,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并不想生孩子了。
现在的他好像离她很近,又离她很远。
顾锦文闻言就道:“医生诊断是什么病?”
“就是咳嗽。”张弘力道,“反反复复的咳。”
顾锦文听完也纠结了一会,咳嗽不止一年多,胸闷胸痛还咳出血,很可能是肺结核,如果真是肺结核,那这病在西医是占了绝对优势。
西医方面她很薄弱,故就拒绝道:“我只是学了一些表面的东西,也没通过医院的实习,现在不能给人看病的。”
“现在西医优势逐渐显出,我觉得老团长的病一定会很快得到解决的。”
张弘力神色有些为难,“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老团长似乎有些抵触西医,所以现在主诊的都是中医,西医为辅。”
顾锦文皱眉,如果真是肺结核,抵触西医怎么行?
张弘力又继续道:“我来之前去过公社的医院了,医院那边说你现在是休假时间,只要你愿意,他们会继续给你几天假,这期间只有我们愿意你可以自由行医。”
“我们老团长因病咳胸痛得无法动弹,我们也只想请你过去看看多增加一点希望,也没别的意思。”
顾锦文微微转眸,想开口说些什么时,便看到沈尧青直视着自己。
她心里略惊,男人黝黑的眼盯着自己,眸子里好像带点疑惑,那面色微沉,像是在重新审视自己。
顾锦文知道自己之前漏出了不少马脚,但用久病成医这个理由好歹也能糊弄过去,现在对方警卫员竟然跑到家里来。
当初最后一道附加题,她本来没打算写的,但考试时间还很长,所以她才把所有病发的可能原因都写了下来。
并非她医术高明,见解独特,而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中医历经几千年文化的沉淀,对病症的各种辩证也更加完善,而她现实念过大学,实过习上过班,所以就占了点优势。
但如果真的跟着去,沈尧青估计再也不信什么久病成医了。
哪有这么厉害的人啊,就算要去那边,也得回去了医院再说。
于是她再一次拒绝,“抱歉,这病情我没办法,我之前写的都是书上的理论,若是别人多看多记,应该都能写的。”
“顾同志谦虚了。”张弘力道,“家里的医生也都看过你的辩证,感觉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所以我才过来的。”
顾锦文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肩,“可我真的只是看书背下来的,没骗你。”
张弘力转眸看了沈尧青一眼,眼神好像在求助。
沈尧青微提了一口气,看着女人眸光为难,就道:“张警卫,我妻子刚学医就两个月,可能无意写中了试题,若是让她去看病,可能帮不上帮。”
“韩团长吉人天相,我相信他定然很快就好转。”
张弘力来之前自然是打听过顾锦文的资料,跟医院和沈尧青所说的没有出入,而那份试卷是县医院里的医生无意翻阅才发现的,然后上头就通知他过来一趟。
来之前他也被吩咐过,若是人家为难那便做罢,故他起身拿出一张纸,上面记录的电话号码,笑道:“那多有打扰了,如果你改主意,就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看着他欲要走,顾锦文就拿着东西塞回去道:“我们帮不上忙,没办法受礼,东西您带回去吧。”
张弘力又塞了回来,打趣道:“顾同志客气了,一点小意思罢了,我总不能空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