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府后青年便急着找自己的上官,既是为了禀报这一趟差事的结果,也是为了告状。
谁知被上官身边做事的小吏拦住了,笑着道:“孟大人,尚署大人今日事忙,吩咐了谁也不准打扰。您看这...”
招风耳青年心中埋怨,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道:“...既然是这样,在下明日再来吧...”
等到招风耳青年走远了,几个做杂事的小吏互相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青年回到自己的公署,心中烦闷,见早白头还在那里无所事事,便皱了皱眉:“徐大人...算了,在下来动笔。在下属意将今日事记述下来,也好呈送尚署大人查阅,徐大人到时附名罢!”
早白头中年男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这位同事,摇了摇头:“附名吾是不附的...吾劝孟大人,此事不要太上心了,最好是就此不要再提...”
青年却不懂他的意思,只当他是躲清闲。心中觉得自己明白为什么对方这么多年也出不了头了!一个时时刻刻都不想着露脸的家伙,怎么可能出头!
态度又冷了几分,“既然徐大人无此意,在下便自己来就是了。”
早白头中年男子呵呵一笑:“孟大人便是写了又如何?谁会收呢?纵使有人收,又有谁会阅,阅后当回事?”
见小青年一脸懵懂的样子,早白头只得说的更直白一些:“孟大人难道当我等被派遣去办此事,是尚署大人看重?”
“我等啊,也就是试试交通号的意思,若是交通号顺水推舟应下也就算了。若是不应,还能强交通号不成?人家可是贵人的产业,不是那等无根浮萍一般的商贾。”早白头依旧是很平静的样子。
小青年愣了一会儿,显然受到了很大冲击。最终只能干涩道:“这几日白跑了?那马魁出言不逊也不能管?”
早白头给他一个‘你说呢’的表情,乍见这年轻人这样受打击,还有点儿心软。便教他道:“现如今别想这个了,只望不夜翁主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不然不夜翁主自觉受到冒犯,对皇上皇后、太皇太后,随便一说,你说说,挨罚的会是谁?”
小青年虽然有些幼稚,但这点儿官场常识还是有的,一下就脸色发白了起来。
“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早白头安慰小青年,“不夜翁主的性子好,行事作风从来不是那种不留余地的。刻意告状估计不会,只是事情就这样到此为止了。”
“事情到此为止?那可没有呢。”陈嫣在王温舒关心这件事的时候,随口回道。
“柘饧之事我打算与姐姐姐夫说一声,让少府也去闽越之地种植甘蔗。”陈嫣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王温舒却怀疑自己听错了。
陈嫣虽说并没有把少府来人放在眼里,但完全不去处理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她首先做的却是打听少府为什么会做这件事——众所周知的,交通号是她的产业,少府没事找她的产业做什么?
就算柘饧确实很火爆,但少府本质上是官僚,又不是商人?柘饧赚钱不错,可管理着少府的官员对此动力不足啊!若是不费什么劲就能拿下油水丰厚的柘饧生意,他们自然会去做。
可是要和陈嫣的产业扯上关系...如果柘饧生意和陈嫣关系匪浅呢?虽然只是有可能,但想到这背后的麻烦,少府的人也知难而退了!
少府有的是钱,手里掌握着大量的资源,不知道比国库富多少!这个状态里的少府,实在没有多少开拓进取之心。
这样看来,少府的这次行动就很可疑了。陈嫣想知道的是这到底是意外,是某个不着调的少府官员拍脑袋想主意弄出来的,还是有人故意的。前者无所谓,后者就有说头了。
后者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有的严重,有的无足轻重,是哪一种也说不好。
结果很快出来了——陈嫣从聚宝阁起就和少府有各种各样的合作,对少府的渗透是很深的,想要追踪一条情报是很容易的。
少府外有一股力量,少府内也有他们的内应,这股力量动了起来,几经操作之下,少府办了这件有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至于追踪少府外的这股力量,这倒是有点儿难,因为他们隐藏的挺不错的——陈嫣手上也有一些情报人员,她倒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不想再各方暗流涌动的长安做个睁眼瞎而已。人手是从自家母亲和姐夫那里弄来的,少而精,反正是够用了。
当自己手上这些专业人员都无法轻易追踪到的时候,陈嫣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她不是一个头脑有多复杂的人...自觉自己可能陷入到某种麻烦中了,这个时候怎么处理都是错,干脆交给别人来处理。
要知道她本来还打算当此事没发生过,现在也不能了,她决定去一趟上林苑。
嗯,是去‘告状’的——长安是大汉政治的中心,这里各方势力都有,朝堂上的各位大佬,地方诸侯、豪强的代言人...这种情况下湖面底下早就暗流汹涌了。但即便是如此,有一股陈嫣手上专业人士完全陌生的力量,这也不是小事了。
说的大一些,这必然与政治挂钩,参杂着很多阴暗面的东西。
丢给刘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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