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论了几句,她就说这丫鬟签的是死契,打死都不会有人过问,更何况如今只是丢下她。”
管事叹了一口气。
林天跃看了一眼纪桃,有些为难,“你帮了我们许多,按理说我们应该帮忙 ,只是你也看到了,那人……下手狠,我们夫妻势弱,不好跟她对着干。”
管事若有所思,起身去敲那妇人的门。
林天跃关了门,对纪桃道:“桃儿,我们不要管这件事。”
纪桃点点头。
敲门声很快又响起,管事笑吟吟站在门口,似乎是怕纪桃拒绝出手,道:“连夫人说了,这个丫鬟她不要了,随我们处置。我就去找了我们东家。东家说,若是夫人出手,无论结果如何,这间房的房费就算是了了。”
“我去看看。”纪桃走到门口。
管事面带喜色,“我们东家最喜欢处事利落的人。”
纪桃走进那两个丫鬟的屋子,一片血腥气扑面而来,她微微皱眉,上前两步,就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姑娘,面色煞白,嘴唇微微泛青,纪桃伸手把脉。
边上叫莺儿的丫鬟一脸焦急,眼眶带泪。
“夫人,你能救她吗?”
“救救她吧!”
“我给您磕头。”
说着就要下跪。
管事忙拦住她,冷冷道:“别在这里添乱,从今日起,她是生是死,都跟你们家没关系了,这可是我们主子花了银子请的大夫。”
莺儿几乎哭出声来。
纪桃把脉半晌,道:“得针灸,她肚子里的……根本就不干净。还得喝药。”
管事松了一口气,道:“如此,就是有救了?”
纪桃微微点头,掏出银针。
一刻钟后,纪桃拔出银针,道:“让人随我去拿药。”
管事点头。又指挥着让人将那丫鬟抬出船舱,似乎是搬到楼上去了。
纪桃给她配了药,就不再过问了,只要她肚子里干净了,就算是保住性命了。
也只是保住性命而已。
船上日子继续枯燥,那位连夫人,倒是没有如前几日那般吵闹了。
那位雪雨姑娘,一般不出门,纪桃也不出门,就只那日在巷道里见过一次之后,好像就在没有见过了。
过了三日,船又靠在一个小码头上,这个码头比奉城的还要小,只能停靠一艘船,周围有些荒凉,据说还是因为有船到,这些人才来的,要不然除了几艘渔船,基本上就是荒无人烟的。
纪桃和林天跃两人还是下船走了走,算是散步。
船停了半日,又启程了,都快要离开码头时,远远的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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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皱起眉,到底停了下来,那三人才得以上船。
就此,这艘船的客房总算是住满了。
那三人,据说是一对夫妻和小姑子,船上却只有一间屋子,三人自从上来以后就不肯下去,在船头不停纠缠。
纪桃没管这件事,回了屋子看书。
第二日她才知道,只有一间屋子让那对夫妻住了,那妹妹去和先前的那对兄妹里的妹妹住了一间。
先前那对兄妹姓谢,哥哥谢东,就是生病的那个书生,也是举子。
妹妹谢莲,纪桃觉得,这个姑娘很聪明,当初谢东病重,全靠她和管事周旋才上了船。如今更甚,昨日上船的妹妹和她住一间屋子,还要付下整间屋子的房费。
昨日上船的那对夫妻,也是一样去郓城的,那男子石毅,也是举子,妻子李氏。妹妹石琪,就是和谢莲一起住的那个姑娘。
他们的穿着也很贵气,身上衣衫是绸缎,头上的首饰是金子,当然是镀金,腰间悬挂的玉佩边上也镶了金的,给人感觉亮晶晶的。
总之,一眼看去张扬得很,浑身就是一副我很有银子的模样。
纪桃看到以后,笑言:也难怪他们会付下谢莲的房费,人家根本就不缺银子。
林天跃手里拿着书,不置可否。
杨嬷嬷听到后失笑,“这有没有银子,不是这么显摆的,他们能够坐上这艘船,是运气 。”
又低声道:“若是遇上那黑心的,只怕得剥下一层皮来。”
纪桃点点头,出门在外,财不露富还是有道理的。
大船平稳的向前走着,如今船舱里的气氛诡异的和谐,大家虽然互相看不顺眼,却也并没有闹出大矛盾来,最多就是斜眼看人。
尤其是石李氏和那位连夫人,似乎气场不和,两人只要一碰面就各种看对方不顺眼。
纪桃冷眼看着,并不搅和进去,瞿倩和余氏也不是傻子,一般都不出门了,吴氏更甚,自从她说漏嘴纪桃是大夫,被莺儿知道纠缠之后,她就很是自责,不再出门,话也不敢多说了。
这一日,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暖的,纪桃和林天跃站在船头,左右看看。后面有轻微的脚步声过来,纪桃一回身就看到了那位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