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是真的没料到欧卯唱歌还真不错, 再加上对方长的不赖, 是他记忆里那个娱乐圈最流行的鲜肉款,外在条件和硬性条件都不差的情况,他也没理由再阻止对方进娱乐圈。
只是选秀节目目前还在筹备阶段, 哪怕目前资金充足,至少也得等过完年再启动。
奈何欧卯等的无比焦躁。
“你不知道,我妈现在天天看我的眼神都放着绿光, 前两天我还听见他和我爸神神叨叨的商量要给我安排相亲, 吓死人!”欧卯在电话里哭诉道。
年安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下属, 叼着烟笑道:“这不是好事儿?好歹没一脚直接把你踹进公司, 让你自生自灭。”
欧卯牙酸道:“我宁愿他们让我自生自灭……”
埋汰完, 年安语气才正经起来:“等过完元旦网上就可以开始进行选手报名,在进入预选赛之前,我给你找个培训班紧急培训下吧。”
欧卯疑惑道:“什么紧急培训?”
“当然是出道前的紧急培训了,”年安吐了口气,烟雾将他的脸庞遮的朦胧,“你该不会以为, 出道后只要唱两首歌就完了吧?”
欧卯听到这话, 不知为何莫名打了个寒颤,“不、不然呢?”
年安意味深长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挂电话前, 欧卯突然嘟囔了句:“自从你和宓时晏合作后,你俩给我的感觉就越来越像了。”
年安没听清:“什么?”
欧卯说:“我说你们两个越来越有夫妻相了。”话落迅速掐断电话, 生怕年安再多说一句什么。
年安看着暗下去的手机, 正沉思时,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宓时晏拿着文件站在门口说:“不是说了在公司不允许抽烟么?”
闻言,年安看了眼手里抽了半根的烟,索性摁灭在烟灰缸里,接着一手撑住下巴,望着宓时晏说:“我在想一件事。”
宓时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抬步走了进来。
年安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们之间真的有夫妻相吗?”
宓时晏:“……”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暧昧,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对视片刻后,宓时晏才略显慌乱的别过目光,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然而紧皱的眉头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他说:“有时间在这里想些不可能的事情,不如好好工作。”
年安见状,有些可惜好感度居然没涨:“也是,不过有没有也不重要。”
刚刚在年安对面坐下的宓时晏似是无意的扫了他一眼,只听年安漫不经心道:“反正节目完成后,咱们就要离婚了。”
「警告!您的好感度-1,目前为59!」
系统:「让你皮!」
年安对此却好像不太意外,不仅没有郁闷,反而还轻笑起来,像是早就算准了他刚刚说出那话,宓时晏对他的好感度铁定会下降这件事。
正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时,就听宓时晏抬着下巴,冷声说:“你记得就好。”
“当然,”年安轻轻弯起眼睛,笑看着宓时晏,“我说过,我这人说到做到,从不反悔,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到时候不跟你离婚。”
宓时晏却不知想到哪里去,闻言,竟也冷笑一声:“那最好不过,但你也别忘了,目前我们还在合同的婚姻期内,如果你想和你的旧情人复合,最好等离婚完了再做。”
“旧情人?”年安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你说罗维?”
「警告!您的好感度-1,目前为58!」
年安:“……”
系统胆战心惊道:「你别皮了!!」
年安正欲再说什么时,宓时晏已经冷着脸甩下手中的文件,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人,临走前还冷冷地刮了一眼年安,带着点警告和说不出的味道。
直到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后,年安才慢慢琢磨出宓时晏最后那眼神有点奇怪。
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系统又开始在脑子里逼逼个不停,年安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接屏蔽了系统的罗里吧嗦,毕竟他只是用两点好感度作为交换,确认某件事罢了。
等到下班的时候,年安刚上车,就接到了宓母的电话。
“马上就是元旦了,跨年夜那天,你和时晏回来吃顿饭吧。”
年安这才想起马上就是新年了,他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那天的行程,才应道:“好,不过宓……咳,时晏那边不知道有没有空。”
宓母立马道:“怎么就没空了,工作再忙也不能忘了家,没空也得抽空回来!”
年安无法说什么,只能顺着宓母连连应好。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宓母语气才轻快起来,又问了几句他和宓时晏的近况后,让他们好好保重身体。
挂电话前,宓母突然提了句:“对了,我听说最近你父亲的身体好些不大好。”
年安一顿,微微皱起眉头:“……我父亲?”
“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好像还住院了,我也是听说而已。”
挂了电话,年安皱着眉头坐在驾驶座沉思半晌,直到身体有些冷后,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忘了开暖气。
手指按上空调的瞬间,过往的记忆忽然如潮水般涌上来。
上辈子,他也是在这么个冬天死去的。犹然记得那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他会突然突发奇想的去飙车,完全是因为在这之前,他曾因为蔡女士的事情,而和年父大吵一架,为了发泄满腔郁结,才去做这种疯狂事儿。
谁知就变成一去不复返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他。
年安不知道年父身体出的什么毛病,也没打算去看他,直接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元旦的前一天便是跨年夜,年安和宓母约得是晚饭,所以他这天没去公司,而是买了东西,去找了蔡女士。
蔡女士正好休假在家,得知儿子要过来,一大早起来去买菜,准备亲手给儿子做一顿大餐,母子好好吃一顿当是提前跨年。
然而等年安到家,一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郁的焦糊味。
眼看冲天的烟雾都要把火警铃给熏响,他连忙冲进厨房,打断了蔡女士的这顿大餐。
“干嘛呢,你妈我正做饭做到一半呢。”蔡女士不满的擦了擦脸上的汗。
年安放下东西,满脸无奈地给她梳理头发,又抽了纸巾给她擦去额头上的细汗,哭笑不得道:“别,你忘了我厨房杀手是遗传谁的了吗?”
蔡女士不满地哼了一声:“现在嫌弃你妈妈我了?”
“哪敢呢。”年安好声好气地哄着这位上脾气的皇太后,“马上新年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特意给我下厨,心意我收到就行了,来前我点了饭店的菜,这会儿应该要到了,去洗把脸准备吃饭吧,我去准备餐具。”
不出年安所料,等他摆好餐具,蔡女士洗好脸后,送外卖的人电话便立马打了进来。
这边的小区管理比较严,没有认识的人带,一般的快递或外卖人员是无法进来的。年安只好自己下楼拿,只是东西有点多,蔡女士担心他一个人拿不完,便也跟着一起下去。
蔡女士说:“我这层电梯只能出不能进,还没修呢,咱们去楼下坐。”
年安瞥了一眼紧闭着的电梯,又看了眼面前的紧急楼梯,心里开始琢磨着要不要给他妈换套房子住。
“宓时晏那小子呢?”蔡女士突然问道。
年安唔了一声:“不知道。”
“上回那视频,我也看了,只是当时忙没跟你讲,”蔡女士停下脚步,目光严肃地看向年安,“安安,妈始终相信一句话,这天下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无论是真是假,他这种人,咱们不能处,也不要处。”
年安心中一暖:“别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会自己处理好的。”
谁知蔡女士根本不吃这套:“你实话实说,你喜欢那小子吗?”
“……”
年安神色微动,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两下,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宓时晏的一举一动,最后停留在那天酒店里,对方冲他甩下合同的那一幕。
他回过神,突然冲着才女士弯起嘴角:“不喜欢。”
蔡女士正欲在说话,年安又道:“但也不是特别讨厌,所以会离婚的。”
“……什么意思?”
年安轻轻推了推眼镜,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重复道:“我和宓时晏,会离婚的。”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两个人就没有一天有过想在一起的想法,要不是有系统,早在新婚夜的晚上他们就分道扬镳。
而如今,也不过是在延后日子罢了。
他和宓时晏总有一天会离婚,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也可能是一年后,又可能……会更早。
两人下了楼,刚刚踏出楼梯间,就听见一道尖锐的女声,伴随着猛烈的撞击,以及一声声刺耳的咒骂,年安差点以为这是哪户人家捉.奸被关在门外。
蔡女士则在听见声音后,突然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你这个拖油瓶!你快点给我开门,出来!天天死赖在家里能有什么前途,开门,开门啊!”
女人年纪看起来和蔡女士差不多大,保养的不错,从五官上来看,年轻时应该也是个美人,然而眼下却是眼眶通红,骂的浑身发抖,却依旧不断用高跟鞋疯狂蹬门。
“这是怎么了?”蔡女士走过去问,“突然又踹又骂的,里面进了什么人吗?”
女人听到声音,连忙收回了正要继续踹的那条腿,慌张抹去眼中的泪水:“蔡姐,你怎么在这……让你们见笑了,就是我儿子在里头,已经一个礼拜了,把我钥匙都拿走后,既不肯出来也不肯开门,连我都不肯见,也不知道窝在里面干嘛,连饭都不吃。”
“那不是很危险!?”蔡女士惊讶道,“要不还是报个警吧,免得出什么意外……”
女人连忙摆手拒绝:“不行!哎……不瞒你说,他其实是个艺人,就是最近事业……事业不顺,自从进入低谷期后,就一蹶不振,要是让警察过来,他肯定会更加崩溃的,我不能再刺激他了。”
年安却从女人话里捕捉到了艺人和低谷期两个关键词,他这才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女人,方才没多加注意还没什么,眼下仔细一看,终于发现这个女人居然长得有几分眼熟。
他心里冒出某个猜测,皱着眉试探性地问:“冒昧问下,贵子是不是叫罗光?”
女人表情一慌,好像被人揭穿什么大秘密似得:“你、你怎么知道?”话落,又慌张地去看蔡女士,“这位先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