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鹍委屈地在墙角画着圈圈:没有人来哄他……想猪猪了。
……
“下雨了——”
几声惊叫,庭院里霎时『乱』了起来。
开了一半的赏菊宴匆匆落下了帷幕,沈珠曦帮着府里的丫鬟小厮搬院子里的菊花盆,下人们头回见到这么平易近人的主子,吓了一跳,一个不要帮忙,一个偏要帮忙,院子里更加『乱』成一团。
多数最终战胜了少数,沈珠曦被驱逐到屋里,看着府中下人将摆出来的花盆一个个又搬回廊下。
一个人的赏菊会换了个地点,又一次开始了。
深深的屋檐下连珠似地垂落雨滴,星月相伴的苍穹耸立在屋脊上,五颜六『色』的菊花在轻柔的夜雨里轻轻摇摆,沈珠曦撑在窗台上,颇为感慨地欣赏着这入秋后的第一场雨。
贴身婢女媞娘扶着她的手臂,跟着往屋檐上看,却只看得自己一头雾水。
“夫人,你在看什么呢?”
“这场雨盼了这么久,终于来了。”沈珠曦说。
“啊,娘子是在想这个啊!”媞娘恍然大悟,再看这屋檐下滴落的雨珠,就有了不同的感想,“太好了,像去年那样的饥荒就不会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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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所有人都能安心,”沈珠曦笑道,“你也不用再和我分开了。”
媞娘『露』出兴奋而快乐的笑容。
李鹜为了她能在襄州生活习惯,为她打理好了府中一切,其中就包括从徐州接回娣娘做她的贴身婢女。
徐州战『乱』时,娣娘父母为了一锭银子将还未及笄的她卖给一个有军职的叛军做妾,后来叛军战死,娣娘也逃了出来,李鹜的人去接时,娣娘父母正准备将她嫁给另一个年过七十的鳏夫,彩礼用来给适龄的弟弟娶妻。
二虎的扇子搁在娣娘父亲的脖子上,暗藏在扇叶里的刀片抵在瑟瑟发抖的老汉脖子上,用来聘请娣娘的银子也被娣娘本人收下。
为了避免爹娘再以强权相『逼』,娣娘当场写下卖身契交给二虎。
二虎带回娣娘后,娣娘就不再是卖鱼女娣娘,而是知府夫人的贴身婢女媞娘。
夜『色』越发深沉,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外出公干的李鹜还未回来。
沈珠曦不由叹了口气。
坐在软塌上打起瞌睡的媞娘一下子醒了,见沈珠曦还趴在窗台上,目光望着大门的方向,立马说道:“夫人不如先睡吧,大人去了均州,今晚不一定能赶回来呢。”
媞娘说的不无道理,沈珠曦失望地离开了窗台。
她洗漱更衣后,躺上过于宽敞的架子床,对睡在罗汉床上的媞娘道:“……可惜我的豆绿要谢了,他明日回来,也许就看不见了。”
“什么看不见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沈珠曦倏地睁眼坐起。
身披轻甲,高大挺拔的李鹜走进主卧,他两手都提着食盒,还有两个油纸包裹的纸包挂在手臂上。他走到圆桌前,把身上的东西接连卸下。
媞娘知情识趣,悄悄离开了主屋。
沈珠曦起身下榻,想要接住他换下的轻甲,李鹜轻轻一挡,说:“不用了,重。”
他把脱下的轻甲随手搭在屏风上,一屁股坐到桌前,像是渴了许久,把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靠得近了,她闻到他身上一丝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