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严礼见识过宁舒的厨艺,上次她做面条,两人都没吃,最后吃的外卖。

宁舒跟严礼走在一起,反而严乔坠在后面像个拖油瓶。

宁舒对严礼说:“以后宁霜再找你,别理她。”

严礼:“嗯。”

宁舒目光慈祥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感动道:“以为别再为了我,受委屈了,自己不想做的事,不要委曲求全。”

严礼:“嗯。”

宁舒继续说道:“好在宁霜已经得到教训了,以后应该不敢来找你了,她的头发被人剃光了你知道吗?”

严礼点了下头:“知道。”

宁舒:“那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她当然不是想找人算账,甚至想给那位英雄好汉送一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锦旗。

谢成成从后面跑了过来,往严礼肩膀上一抱:“还能是谁,还有谁敢,我的野蛮校花呗。”

严礼用手肘撞了下谢成成的肚子,低声警告他:“别瞎说。”

谢成成转头就对宁舒和严乔举报:“宁老师,严老师,严礼刚才低头笑了,笑得可骚了。”

宁舒:“没事,笑得再大声点也不要紧。”

宁霜的头发被人剃了,这难道不好笑吗。

谢成成:“不是,是闷骚……”

他还想说什么,被严礼勒着脖子进了一家面馆:“闭嘴。”

谢成成低声问道:“你该不会是故意跟宁霜出去的吧?”

严礼看了他一眼:“少问班里的女生借言情小说看,你都看成恋爱脑了。”

宁舒和严乔打算去青柠吃午饭。

宁舒低头踢开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神情有点闷闷不乐,严乔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暖着:“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宁舒低着头不说话,严乔:“不说话亲你了啊。”

宁舒转过头,轻轻撅了下嘴:“亲吧。”

严乔垂眸看着女人樱桃般莹润的嘴唇,自己好像被她反撩了,他低了下头,终于还是没亲。

他感冒发烧,不想传给她。

宁舒看这老色狼对送上门的小羊无动于衷,十分意外:“你不想亲我了吗?”

分明昨天晚上还对她发誓,又是天打雷劈又是千刀万剐,说永远不会变心,这才过去不到一天就不愿意亲她了。

严乔:“到底为什么突然不开心?”

宁舒皱了下眉,眼睫低垂:“昨天才见的家长,今天我家里人就给你和礼礼带来麻烦了。”

严乔揉了下宁舒的头发:“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个麻烦又不是你带来的。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青柠门口,赵宇杰依旧蹲着,只是不再给自己选妃了,盯着一个地方出神。

宁舒喊了声:“赵老板。”

赵宇杰看见宁舒和严乔,竟然起身走了,好像跟他们非常不熟的样子。

宁舒转头问严乔:“他怎么了?”

严乔:“有病,别管。”

帮宁舒盛好饭,严乔出去了一趟,把躲在红莓奶茶店的赵宇杰抓了回来,往青柠门口一扔:“跑什么?”

赵宇杰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前妻带着新欢上门,我看着心碎,还不得赶紧跑。”

严乔看了他一眼:“不开玩笑,到底怎么了。”

赵宇杰点了根烟:“我刚才看见宁舒妈妈了,带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从店门口走过去,好像在找地方吃饭。”

严乔看了看前面的街道,果然在人群中看见了徐美兰和宁霜。

赵宇杰拉了下严乔:“快进去吧,让她看见咱俩在一块不好。”

严乔掀开眼皮看了赵宇杰一眼:“你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除了长得丑点。”

赵宇杰的关注点果然被拉偏了,撸起袖子就要干:“说清楚,谁丑?”

他一转头,看见徐美兰和宁霜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想躲开,总觉得自己不光彩,就好像他真的偷了别人的肉松面包。

更何况,他还是贪污犯的孩子。

宁舒妈妈无法容忍小偷,他不想连累严乔和宁舒,哪怕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躲起来都行。

严乔抓着赵宇杰的脖子,把他拧了回来:“干嘛弯着腰埋着头像个贼一样,把腰板挺直了。”

他是个贪心的人,女人和兄弟都想要,任何一个都不会放弃。

他这一生已经失去很多东西了,不想再失去。

徐美兰看了过来,赵宇杰被严乔抓着,逃不掉,用手去挡自己的脸,一米八几的人弯成了一米七,看起来狼狈不堪。

赵宇杰一边挡着自己的脸,试图从严乔手上挣开,挣脱不开,急得要动手:“松开,不然真揍你了。”

“赶紧的,她们过来了。”

徐美兰已经看见严乔了,带着宁霜走了过来:“小严。”

严乔礼貌地叫了人:“阿姨好。”

徐美兰看了看赵宇杰,微微皱起了眉,在记忆中稍一搜寻就想了起来,脸色骤然大变,指着赵宇杰的鼻子骂道:“你……你是个小偷!”

徐美兰拿出手机要报警,声音尖利,划在人的耳膜上:“偷人东西,不要脸!”

赵宇杰的表情凝滞了一下,被这句话带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冬天。他整个人开始发冷,鼻尖和手心却在不断冒汗,眼神出现一瞬间的空洞和迷茫。

严乔皱了下眉:“他不是小偷,他是我的朋友,家人。”

赵宇杰转头看着严乔,像突然被阳光照了一下,身上的寒冷骤然散去。

徐美兰抬头看着严乔,语气严厉带着怒气:“你怎么会跟这种人交朋友,这个人从小就是个小偷。”

严乔让赵宇杰先进屋,自己留了下来。

徐美兰对严乔的态度感到生气:“你怎么能这样包庇一个小偷。”

她看了一眼消失在餐厅门里的赵宇杰,对严乔说道:“我们家不会跟小偷做朋友,你要是想继续跟宁宁在一起,必须跟你那个所谓的朋友绝交。”

严乔:“说过了,他不是小偷。”

徐美兰见严乔执迷不悟,冷哼一声:“看来你也不是多喜欢宁宁,不然怎么会做不到为了她跟一个小偷绝交。”

“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要是执意不肯跟那个小偷绝交,你跟宁宁的事就算黄了。”

徐美兰说完,带着宁霜走了。

严乔回到二楼包厢,赵宇杰蹲在椅子上,手上把玩着一支没点着的香烟,不吭声。

宁舒已经吃好饭了,正在教训赵宇杰:“你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吗,见了人要懂礼貌,要问好,刚才在楼下你躲我干什么。”

赵宇杰还是不吭声,低着头听老师的教训。

宁舒从包里拿出来一个保鲜盒递给赵宇杰:“这是苏潘阳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他奶奶亲手做的小鱼饼。”

看见严乔进来,赵宇杰拿起盒子走了:“我找罗明喝酒去了,正好当下酒菜。”

宁舒看赵宇杰不对劲,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以为是感情上的事,就没多问。

吃好午饭,严乔把宁舒送回永宁里。

严乔问道:“你妈妈以前对你一定很好吧。”

宁舒笑了笑:“她现在对我也很好啊,每天晚上十点都给我打电话,哦不对,现在变成你给我打电话了,为此她还抱怨过。”

“我就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严乔帮宁舒把羽绒服拉链往上面拉了拉:“跟我讲讲以前吧,你小的时候,七八岁之前。”

宁舒边走边说道:“别人都说小孩对童年的记忆容易变得模糊,但我记得很清楚。”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唇边露出一对甜甜的小酒窝,那是真正幸福的表情:“我爸妈可疼我了,那时候有一种进口的巧克力,好几百一盒,只要我想吃,我妈就会给我买。我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

“我记得有一次晚上,我发烧了,把我妈吓得要命,两天两夜没敢合眼,守着我,怕我高烧反复。”

“还有,每天晚上十点,我妈都会给我讲故事,抱着我睡觉。”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都七八岁了,还让妈妈抱着睡,最后被别的小朋友知道笑话了。”

严乔沉默着听着,他相信她说得都是真的,正因为是真的,才更残忍,割舍起来也更难。

他揉了下她的头发:“要是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河里了,你会救谁?”

宁舒看着严乔:“你先亲我一口。”

严乔没想到她会突然索吻,弯下腰,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一触即放。

她抱着他的脖子,声音软软的:“怎么跟昨天不一样啊”

严乔:“有吗?”

宁舒低头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像一只贪吃的小猫:“你昨天伸舌头了,今天没伸舌头。”

严乔垂眸看着眼前对着他撒娇的女人,身体涌起一股冲动。

要不是感冒发烧,他能把她吻到缺氧窒息昏过去。

把宁舒送到家里,严乔站在客厅门口,抬眸看着她。

想到徐美兰的威胁,他的语气变得很沉:“宁宁,你一定要选我。”

宁舒不知道严乔在说什么,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在问,她和她妈妈同时掉进河里她会救谁。

她笑了笑:“不是都见过家长了吗,家长都同意了,怎么还问我这个问题。”

严乔走出客厅大门,转过身,隔着一道门看着她:“你要是敢不选我。”

他顿了一下,分明是像绅士一样温柔笑着的,瞳孔深处却翻涌着义无反顾的偏执和野蛮:“我就把你抢走,关起来,上了你,让你只能属于我。”